李亚东教大龙村的乡亲们制作麻花的事情,起先同行的诗社社员是不知道的,他们总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活,这帮文学青年们思绪颇多、胸有沟壑。时常能看到在某个阳光不算炙热的午后,附近山头上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在那里面朝大漠,喟然长叹,伤春悲秋。
说实话,看着挺蛋疼的。这是李亚东的观点。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这件事情想瞒都瞒不住了,乡亲们上完课后回去都做了练习,纷纷端来炸好的麻花,给李老师过过眼、尝尝味,看能不能达到拿出去卖的标准。
这也是马支书的要求,村里距离县城很有些距离,每家每户各自贩卖的想法明显不切实际,他决定听从李老师的建议,将这件事情弄成村里集体致富的项目,合理分配任务,每户人家一天都有固定的量,炸好后,村里统一安排人员起早赶驴车拉出去卖。
但想要参入进来却有一个前提,炸好的麻花必须得到李老师的认同。
这就李亚东昨天私下跟马支书讲的第二个建议——保证质量,统一标准。
马支书昨晚揣摩了一宿,有点摸不准里面的大道道,就感觉很深奥的样子,但既然是李老师讲的,那指定没有错,按着办就行。
所以连李亚东提出的最后一点建议,他也无条件的采纳了,那就是给村里炸出来的麻花取个名,他想了想,决定就叫“大龙麻花”,按李老师的意思,以后负责出村贩卖麻花的人,街头巷尾必须吆喝起来,将大龙麻花的名头给打出去。
“李老师,你看看这品相,还行不?”
“李老师,刚出锅的麻花,你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儿?”
“李老师……”
诗社驻扎的窑洞外面,李亚东被一大帮乡亲们围得团团转,几乎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各种各样的容器,争先恐后的往他面前递,看得其他社员们面面相觑。
“李大少,你这霸王之气一露,果然不同凡响啊,这待遇……”
“诶,我说老乡们,你们也忒偏心了,凭啥有好吃的就往他一个人嘴里送?”
“李大少,从实招来,你这又施了什么妖法……”
大家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但也不至于真计较,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这时,根本不用李亚东解释,就有乡亲们笑着回话,“你们不晓得,这麻花是李老师教我们做的,可是致富的好东西。”
“是啊,好吃的很呢,来,你们也尝尝。”
“对了,你们也是大城市里来的,这麻花平时肯定不少吃吧,帮忙尝尝,看跟人家做的是不是一样的?”
得益于李亚东的无私传授,其他社员也都占了光,谁能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大龙村,还能吃到香脆的麻花,要知道这些小吃点心什么的,他们在学校里也不经常吃啊,实在没那个闲钱。
“这就是你所谓的致富之道?”苏薇手里拿这一根麻花,一口咬下嘎嘣脆,走到好容易突出重围的李亚东面前。
“啊,不好吗?”
“好,挺好的。”苏薇由衷的说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个?”
李亚东呵呵一笑,“苏姑娘,都跟你说了不要小瞧我,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苏薇笑了笑,这次倒没有反驳,也无力反驳。
说句实话,起先她对李亚东印象并不好,认为他就是那种出身资本家庭,挥霍无度的公子哥,为人还挺冒失。
不过直到来到大龙村后,才从他身上发现了诸多优点,他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与耐心,做起事情来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信念,也挺能吃苦的,而且总能带给人意外的惊喜。
大龙村全村上下忙活了整整三天,李亚东也指导了三天,事无巨细,到了第四天凌晨,天色刚刚破晓,在当初他们进村的路口处,一辆驴车载满了几框麻花,整装待发。
因为是第一笔买卖,成败与否异常关键,所以马支书决定亲自出马,随行的除了一位赶车的老把式外,还有两名村干部,那位剃着锅盖头的小强队长也在。
“李老师,你说我是先去跟餐馆和小卖部谈谈,还是直接走街串巷叫卖?”
马支书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做买卖这种事情,这辈子还真是头一遭,临行时搓着手不断询问,看得出来还是有些小紧张。
李亚东这个总指导,抱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早起也赶了过来,笑着回道:“都可以,怎么方便怎么来,第一天主要还是适应一下,卖多卖少其实都没关系。”
“额额……”
李亚东看出了他的紧张,还好言开解了半天,大致的意思就是:凭自己手艺和劳动赚钱,一不偷,二不抢,没啥不好意思的。
“好的,李老师,我知道了,谢谢……”
马支书坐着驴车走了,被李亚东的一番话彻底洗了脑,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两天李亚东的捕猎活动进展得不太顺利,昨天只逮到一只兔子,今早更是空手而归。
没办法,大龙村附近的山头就那么几座,而且靠近人烟的地方畜生本就少,他总共已经收获了十几只,似乎把周边的兔子都抓光了。
所以今天,李亚东决定稍稍走远一些,他已经向刘老汉打听过,说是只要不深入大漠,通常不会遇到危险。于是早上吃过饭后,就背上行囊出发了,准备开辟新的战场。
郭琦原本也要跟来,不过这小子的体力实在不好,长途跋涉,李亚东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