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
老乡们你看我,我看你,包括站在一旁的马支书和几位村干部们,也一样。
他们这种偏远山村里的农民,平时一年到头县城都去不了几次,见识十分有限,就算有机会走出去一趟,大概也没有闲钱消费小吃。
“麻花,麻花……”唯有杵在马支书身后的一个剃着锅盖头的小青年,嘴中不停叨念着,然后弱弱的发声,“李老师,你说的是不是麻糖,就是两根面团拧在一起的那种……”
李亚东看了他一眼,这人倒认识,村里的一名年轻干部,有股子机灵劲儿,笑着回道:“对,就这个。”
“哦,原来是麻糖啊。”马支书等人恍然,显然还是知道的,只是出于地方习俗,叫法不同,所以摸不准。
“李老师,你要教我们做麻糖?”
马支书两眼放着光,总算搞清楚了里面的道道,他算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平常出门也最多,赶紧跟不太清楚的乡亲们解释起来,“我告诉大家,这玩意儿城里人可喜欢了,泡在胡辣汤里或是羊肉汤里吃,美味得很呐!”
众人同样眼神明亮,意识到了这是个好东西,管呢。
李亚东点头道:“是的,就教你们这个,你们学会了后,一起搞辆驴车每天拉去镇上或是县里贩卖,批给小卖部和餐馆也行,赚点小钱肯定不成问题。”
“那太好了!”
马支书猛地大腿一拍,感叹这位李老师也太聪明了,随便一张口,连怎么销出去的办法都替他们想好了。
真是个大能人啊!
他们大龙村太需要这样一门手艺了,麻糖的需求量有多大,隔三差五会去外面开会的马支书心里清楚的很,城镇居民几乎每天都要吃,算半个主食了,哪里会愁卖。
“那我们就开始了……”李亚东呵呵一笑。
底下的乡亲们大多都没有尝过这东西,听村支书说得这么好,早就擦亮了眼睛,盯着长条桌面一眨不眨。
制作麻花的步骤其实算不上有多复杂,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即便知道不复杂,勇于尝试的人总归也是少数,所以赚到钱的,也是那一小撮人。
彻底的卖方市场年代,哪用得着担心商品过剩的问题,况且还是国之根本的粮食,第一字“干”就对了。
李亚东从旁边盛满清水的木桶中舀起少许水,洗了把手后,就开始和面。
水在西北大漠绝对是珍惜资源,就譬如大龙村,整个村只有两口井,还是政府拨款打的,平时乡亲们用水非常节省,往往一桶水会有多种用途,包括李亚东他们也一样,每每去打水时望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干枯的水井,总是不敢浪费,说句不好听的,他自从来到这里后,这大夏天,就没有洗过澡,每天就是用木盆盛点水,拿条毛巾拭擦一下,女生们也一样,没办法,艰苦的条件下,人人平等,不好搞特殊化。
“大家记得,和面时要加入一些油,差不多与面粉是十比一的份量,然后看是制作甜口的,还是咸口的,再加入适量的糖或盐……”
李亚东一边和着面,一边给大家讲解着其中细节,毕竟是粮食制作的东西,还是仔细一些的好,避免大家少走弯路,因为每失败一次,就意味着损耗更多粮食,这年头连地主家都没有余粮,这笔买卖真要做起来,八成也是要乡亲们的口粮做成本的。
用手将面粉和油、料搓匀后,李亚东就开始往里面加水,“大家平时都以面食为主,揉面的步骤我就不多说了,只需要注意一点,面团别揉得太硬,稍微绵软一些,这样制作出来的麻花口感会更好。”
老乡们都听得聚精会神,包括马支书几人也一样,他们也得学啊,虽然是村干部,每年有那么一点可怜的工资,但基本都是挂账的,谁家也不必谁家好过多少。
心思细腻的人倒也有,这时就在想啊,这位李老师不是堂堂大学生吗,怎么和起面来,比她们这些天天做饭的婆娘还要娴熟呢?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忽略这个问题,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大学生好伐,什么能耐没有,会和个面有啥子好稀罕的?
“面团和好后,要拿快湿布盖起来,保持水分,然后饧个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因为接下来还要再饧一次。”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李亚东将整块面团揉成一根长条,接着拿起刮面的木片,切出小剂子,再盖上湿布又饧了十分钟。
“前面的步骤倒也简单,想必很多人都有经验,可下面大家就得认真看了,视线不好的,可以围过来看……”李亚东提醒道。
因为接下来就是搓麻花,这将直接影响到品相,大多数人买东西首先是看外观的,好的品相至关重要。
老乡们闻言,也都起身走上前来,将李亚东和长条桌,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也好在还不到正午,否则这么大热的天,非得弄中暑不可。
搓麻花其实也不难,关键是要细心,饧好的小剂子搓成细长条,再两根放在一起上下反方向搓紧,把两头合并一下,也就完成了一个麻花胚子。
李亚东做起来倒是简单,可他会没用啊,为了保证大家一次性学会,干脆让他们自己尝试,现场这么多人,以户为单位,每户人家至少要有一个人,必须搓出一个品相完好的麻花胚子来,就以他的那根为标准,不行就继续搓。
这一过程耗费了不少时间,手残党总归是有,整整较劲了一个多小时后,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