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忆起往事，将向丹阳耳廓都染红了。
小护士看得奇怪：“阳哥你冷么？”
向丹阳不答，反倒是沉郁地叹了口气，原本亮晶晶的眼眸也跟着黯了下来。
一路行车穿梭在层次分明的林海和花海之间，约颠簸了四十多分钟他终于把车开到了漂流景区的露天停车场里。其它的同事已经到了，迎着清透的山风观赏周围美景。
此处地势高阔，风从平地起，雾枕脚边浮，云岚生下浮沉。石墩、护栏旁有几株黄牡丹悬空怒放，与森海、云雾带子交相辉映，极为野性绝美。
集体活动是漂流，除开几位生理期的女人和年龄低于8岁的孩童所有人都踊跃参加。向丹阳是个例外，他难得休假，什么体力活都不想干，大家不好勉强任由他去。
剩下的人没事干，在棋牌室组了牌搭子打麻将，向丹阳也加入战局。他运气不好把把手臭，干脆把位子让给其它人。要了杯云雾茶，坐在一边观战。
茶是新茶，茶汤青翠，不似其它茶种涩味那么明显，细嗅有兰花类的清香。
他饮了几口盖碗，余光里瞥见贾秋菊背着单反往外走。
说起来前段时间他心情不好，一直也没管贾秋菊是不是异体质者的事。如今闲得抖腿，他抓了把南瓜子起身：“小贾，一个人出去啊？”
美景当下，恬淡寡欲如贾秋菊也眉目柔和，观之可亲。
她说：“是啊向医生，刚刚坐车上都没能好好拍照，我出去看看。”
向丹阳顺竿上爬：“正好我也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可以当你导游。”
正放炮的一个女医生嫌身边孩子吵，影响自己发挥，插嘴道：“阳哥你跟小贾出去把这几个孩子也带着呗，让他们接触接触大自然。”
向丹阳：“好啊，你可数清楚了，12345个孩子，保不齐回来少了哪一个。”
坐女医生旁边的那位cd妹子捅了女医生一袖筒，埋头笑得不怀好意：“这你就不懂了，人家阳哥就想单独跟小贾出去。你没见到前几天阳哥心情不好，除了小贾谁都没理。”
又来了，向丹阳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如果他直接否认无疑是火上浇油，干脆不理会，大家说上两句过过嘴瘾也就过去了。时间再往前推一些，他也是八卦的制造者和传播者。
“走吧小贾，别理她们。”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贾秋菊面前，将手搭在了她肩头。贾秋菊也爽快，脸上不露一点异色地将他手拿开，大路朝天跟他各走一边。
“小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向丹阳自视也是个青年才俊，搁贾秋菊面前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受待见。
没想到她板正地扭过头，表情很真挚，也很为难。皱眉想了片刻，摇头：“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每次一靠近你就很心疼。”
向丹阳自己只是开开玩笑，随口说那么一句，没想到从贾秋菊那里讨来一句心疼。他在医院的桃花债已经够多了，加上贾秋菊又是他看中的苗子，这下心里一直在斟酌用词看怎么才不至于伤害到她。他先轻咳一声，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道说辞：“那个：小贾，刚才魏敏她们也是瞎说着玩玩，你别当真……”
贾秋菊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自恋：“向医生，我说的心疼跟情感类的无关，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
到最后她还打了个比方：“我猜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成了我的应激源，所以我一直不敢靠你太近。再比如说我对香灰也是这样，就是庙里烧的那种由茅栗柴或者香樟切成粉作成香糊灰裹的香柱，我有时闻着也有心疼的反应。”
她解释得很认真，举的例子又是那么生动形象，不禁让向丹阳停下脚步。
“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出去好了。”
“好啊。”
看着贾秋菊没所谓的表情，向丹阳真的觉得她是老天派来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