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向丹阳有没有在挣扎,将他重新按回床上,向丹阳一米八几的大个儿硬是被他周身笼络下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那只修长匀亭的手搁在向丹阳后颈,透骨彻寒。
“没关窗户颈椎受寒,引起气血凝滞,筋络痹阻,”齐珩边说边手推压迫向丹阳颈椎,寸寸游走寸寸试探,落到右侧456处棘突时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变硬,定言,“落枕点就是这儿,你这落得有些严重,我先以对测落枕点、颈项点、手三里穴手五里穴、扭伤穴按摩,再无好转就辅以针灸。”
向丹阳自己也是医生,齐珩说的他都懂。
若是其他人向丹阳可以任由摆弄,落枕虽然事小人可是真的遭罪,只是现下这人是齐珩,是他心心念念喜欢了许久的人。按摩也好,针灸也罢,对向丹阳来说除了治病还有肌肤之亲。便是齐珩的手寒如玄冰,他心也是热的发烫。
更何况是齐珩倚在他身上,周身都带着霜花的气息。
不同于桃李混芳尘的清香,霜花的气息里蕴着白梅的清凉芬芳。冰清白梅香,加上霜花的冰寒,恰似雪中闻。
向丹阳起身,推开了齐珩的手,面色绷得很紧:“不用那么麻烦,我待会儿烧壶热水热敷就行。除了山里的老方法,外面还有很多简易的法子。”
不知是他的再三推却,还是他说的山里的老方法,齐珩一怔之后还是应了声好。他不像向丹阳那样心里有鬼,至始至终都是水晶一样灵灵通透的样子。
稍息之后,他用清清泠泠的嗓音询问向丹阳:“那日我让你用其死镜看我为何不同意你处决玄灵,你看了吗?”
原来那女鬼叫玄灵。
绕这么远还是为了那个女鬼。
向丹阳垂下眼眸:“山神见我就是为了说那女鬼的事?”
“是,’齐珩察觉到了他近日的不对劲,还以为他是因为玄灵害死了不少生魂死魂的缘故,故而越发心平气和,“我知道你一向最见不得有人妄动杀念残害无辜,在你看来我是包庇了玄灵,今日我就告诉你她为何动不得。”
说完他摊开手掌,一根似流光莹莹而动的丝线从齐珩掌心牵了出来奔到向丹阳身上,丝线捻根而断的时候向丹阳那柄其死镜也落在向丹阳手里。
“你且看看。”
齐珩话音刚落向丹阳就看到其死镜上金光乍现,镜背上的车轮符号悬空而立,沉沉涛涛地向他碾压而来。待他再打眼相看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当中。
南岳十三年,仕公子嵇云被生父以磨砺的名义送到了边远之地,其身边仅跟有一名跛脚的仆从。
从朝都跟来的两匹良驵一匹死在路上,一匹因为长途跋涉瘦骨嶙峋,毛发间都打着泥结,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黄沙。
嵇云从繁华中寻来,这戈壁条件虽苦,带着黄沙味的风却透着不受束缚的气息。飞沙走石,不著一草,泓峥萧瑟,地上每一寸土地皆以双足予以丈量,令他豪情万丈。
“刑三,此处离牛至还有多远?”
炙阳下嵇云的面庞虽然蒙上了尘土,却是十分隽逸动人,尤其是一双濯濯的凤眼神光照人。
跛脚仆从从怀里掏出一张多有破损的羊皮纸,依照舆图上的走势与分率、准望、道里、高下、方邪、迂直测算出结果:“公子再向西行三十里路出了这戈壁便是牛至了。”
嵇云展颜一笑,扬声道:“三十里路,那不是明日就可抵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