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林正宇赢的钱比较多,婵婵望着素兰撒娇,“李姐,林正宇好坏的,他赢了我好多钱。”
素兰看她还没成家呢,觉得很过意不去,竟非要林正宇给她退钱。
大家起哄着、笑闹着,要林正宇退,林正宇不肯,素兰就去拿他手上还没收进去的钱,照数退给了婵婵。
这个世界上,像她这么纯良的人,怕是没谁了吧?
林正宇也由着她。
那个时候,林正宇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可以安心打牌,素兰不吵不闹,还如此贤惠,把大家招呼得周周到到。
可是一点一点的,他已经变化了。
这天,他又出去打了一个通宵,回来打着喷嚏,似乎是感冒了。
他抹了一把脸,飞快刷完牙,上床睡觉了。
素兰心里冒火,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床上的他说,“有好大个意思,还熬夜打牌,白天打不是一样吗,还打感冒了!”
他像没听见一样,不理。
素兰更火了,“你以为你不做声,我就不会说了,你不是几得有精神,可以打通宵的?”
“不嗦啊!”
“你可以打牌,我还不可以说话了?言论自由,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素兰爆发了。
“你不说会死啊?你说了死!”
诶呀!他又说死啊活的,素兰最忌讳了。
她冲过去,站在床头,“要说,就要说!你有本事,你不做声啊!”
林:神经病!
李:哪个是神经病?我骂你了?你要这样骂我。
林:滚、滚得越远越好,去死,死了我还安静些!
李:偏不死,偏要好好活着。
林:别人不要你,不是我要你,谁会捡你这个垃圾!
李:我不是垃圾,有人要我,东云、陆佳诚。
林:那你怎么不去祸害人家?
李:你也愿意的啊!你当初那么真心!
林:犯贱、贱命、赖着跟我,赶你走,在东门时叫你滚了不再回来,你自己滚走了又滚了回来。你妈妈下了一窝蜂、下了一窝的b!
李:我妈妈关你什么事?她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你没有妈妈的啊?
林:还讲我说话不算数?没到姆湖镇给你买土鸡、土鸡蛋,你流产有什么了不起?哪个女人不流几次产?你就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倚着自己有两块癞麻丕就想我伺候你?
李:做不到就别说,说了就做到。
看得出来,素兰这个女人,实在是不会吵架。
林:嚼麻丕!臭麻丕!你的麻丕臭熏哒!(麻丕:善德地区方言,女性生殖器的意思)
素兰听到他如同泼妇骂街一样,再也忍不住,掀开他的被子去打他的嘴巴。
林正宇“嚯”地坐起来,对着素兰就是一拳,两人撕扯着,动起手来。
他铆足劲,毫不含糊、毫不手软。
好在素兰个子不算小,力气也还可以,两人急红了眼,拼命地打起来。
楼下田姐大概听到了骂声、哭声,慌慌张张奔上楼来。
她老公项哥也紧跟着来了。
两人一起合力,才把这对奋力打架的夫妻分开。
听了事情的原委,田姐柔声说,“林正宇一晚上没睡,让他先睡,有什么事情等他醒了再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们去楼下坐会儿。”
素兰听劝,和他们夫妇下了楼。
和田姐说起这些过往,她怎能不伤心呢?
她怀孕的时候,他也曾出去打过通宵,虽然那时候次数很少。
可是,把一个孕妇留在家里,通宵不回,难道是合适的吗?
他说第二天早上给她带早餐回来的,却9点多了才到家,手里空空如也。
素兰只能怪自己,选择了他,一步错,步步错。
素兰和田姐说得涕泪滂沱。
“做女人、做媳妇,都是这样的,不管任何人对你怎样不好,要留住老公的心,这样日子才会过得有意思。”
素兰觉得田姐比她还要守旧、还要传统,丈夫对妻子不好,妻子还要想方设法留住丈夫的心?
她不能理解。
她向往的爱情婚姻是琴瑟和谐、惺惺相惜、心心相印。
这是他们第二次打架了。
第一次打架是结婚前,她从广东煤气中毒后回来,住在背面那间单间时。
忘了打架的起因,只记得林正宇摔碎了他手里的碗、摔破了热水瓶、把两把木椅子摔得稀烂,她撕烂了他身上的花t恤。
猛然,素兰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已不再称呼彼此为“幺儿”。
冷了好久,终于晴天了。
今天很暖和,想着儿子可以在阳光下快乐地玩耍,素兰由衷地快乐。
孩子小的时候,是母亲所有快乐的源泉。
当孩子慢慢长大,素兰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也许到时候,陪伴年迈的双亲一起老去,会是她最大的快乐。
和林正宇的这一段婚姻,他们现在只是等待最终离婚的那一天到来。
这样勉强凑合在一起,只是双方都不想在聪聪这么年幼的时候就伤害他。
孩子多么无辜、又多么无助。
现在他们吵架,双方都用上了最狠毒的字眼,谁也不肯让一分。
他的心里也许也记了一些我说的刻薄话,但无论如何,素兰都没有骂过他去死、也没有骂过脏话。
一次一次的争吵让素兰觉得,他们的婚姻是没救了,是无望了。
有时候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