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青年的话,谢知舟的面色愈发阴沉:糊灯笼?难不成自己之前趁乱修复天灯时的所行所为都被这神出鬼没的青年看在了眼里?还是说……对方在自己从市集上买回灯笼,暗中准备时便已发现了他的手脚!?
并且……
这人究竟是谁?
大多数人在惊慌之时都会手足无措,思维混乱,可谢知舟却是个有背常态的人。情况愈危急,他愈是镇定。
“你是什么人?”他一面假意慌乱,一面迅速调用起了透镜里的辅助ai银狐,让银狐赶紧分析这突来之人的情况。谢知舟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或许就是屠村的轮转书生!
而就在谢知舟意图稳住神经质的青年之时,那些自远处而来的铁骑终是踏入了杏花村境内!
村人们顺着马蹄声望去,便见一支训练有素、足有百人上下的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闯入了村中。
之前爬上瞭望塔探查情况的村人站得最高,自是将整支铁骑的情况悉数尽收眼底。他心头一紧,那些骑乘在肥膘肥体壮的青骢马上的将帅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并且,他们的背后都背负着犹如旗帜一般的东西。艳红色的旌旗随行而动,一个笔法遒劲的大字犹如舞龙一般在旌旗上盘踞着。
那个字是——
陵!
最外围的骑兵拉起手中的长弓,对准了杏花村的村民们——之前突来的流矢,就是出自这些弓骑之手。
站在瞭望台上的村人呼吸紊乱。
整个玄界按地形分为南疆、北原、东海、西蛮以及中洲上界五大区域,每个区域的社会形态各不相同。
南疆以师门为尊,各个玄道门派各自圈地为王,统治着南疆域内的各处大镇,犹如一个个割据的诸侯。长丰大镇统御着这十里八乡的村落,但实际上,放眼整个南疆,长丰大镇只能算是汪洋里的虾兵蟹将。长丰大镇背后的门派名为“明镜阁”,是个在南疆境内声名不显的中型门派。
而眼下所出现的陵字旗——
在南疆之中,只有一家门派会使用这种旗帜。
“是陵王门的人!”村人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大门派侵吞小门派的事情在南疆屡见不鲜,陵王门在南疆的风评本就不好,如今这来自陵王门的铁骑竟直接杀进了杏花村……其动机不言而喻,“大家小——”
他尚未说完话,便兀地顿住了。
村人瞪大了双目。
一记流矢贯穿了他的胸膛。
瞭望台之下,拉弓击杀了村人的弓骑不屑地喷了一口鼻息。
见村中的报信之人竟死不瞑目地从瞭望台上坠了下来,整个杏花村的住民们顿时乱作了一团。他们只是老实本分的村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便有冲动之人红着眼眶,挥舞着手里的农具,杀向了陵王门的铁骑。然而……陵王门的这一行铁骑虽然都是凡人,但对付起毫无战斗经验的村人却早已是大材小用,他们整齐划一地拉弓射箭,将想要反杀的村人们悉数斩杀在了阵前。
边乐逸也杀红了眼,他也不顾上去担忧谢知舟了,梗着脖子大喝道:“你们是陵王门的人吧?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村子!”
那些铁骑根本不把边乐逸放在眼里,只继续屠杀着村人们。
忽的。
有人从铁骑阵型中晃了出来。
一名骑着瘦驴,一副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笑嘻嘻道:“为什么袭击?包庇小魔头符戎之人皆为罪人,自当杀无赦!”
边乐逸心都凉了:“符戎是谁?我们村子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没有也无妨,”书生摇头晃脑,“反正杀得多了,总能把那个小魔头给顺手杀了,”他抚摸着瘦驴后颈处的火焰鬃毛,“全杀掉就好。”
书生长得斯文俊气,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惊肉跳!
边乐逸心都凉了。
杏花村这么些年来只出过一个二转修者,可今年,那二转修者去了长丰大镇点天灯,此时并不在村中。边乐逸虽然尚未经历过开玄大典开玄,但总归是知道一些修者的事情的。这书生座下的坐骑他认得,是一种名为驴烧火的三品魔兽。能够驾驭此等魔兽,说明这书生至少是个三转以上的修者!
凡人铁骑尚且难以对抗,更遑论一个至少有着三转实力的大能?
恰在此时——
谢知舟仍是被那诡谲的青年贴着脖子。
ai银狐已经迅速地分析出了青年的数据,并且顺势把骑着驴烧火的书生的战力数值一并呈现给了谢知舟。
谢知舟面色沉凝,贴着他的青年似乎丝毫没有被轮转书生处的屠戮吸引,只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仿佛这天地间只有自己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一般。
“嘻嘻,大先生,糊灯笼好玩吗?”他在谢知舟的耳畔吐息着,“你在灯笼里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谢知舟冷着眼:“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却道:“你的村子要被屠村了呢。”
谢知舟的眼神愈发冰冷。
“为什么,你会毫不慌张,”他贴着谢知舟的耳廓,用只有谢知舟能听见的音量密语道,“好像早就预感到了会有人来屠村一样?”
谢知舟反手挥开了青年!
此时,有关青年的简略情报也显示在了他的辅助透镜上。
谢知舟的心沉了下来,未知?这神经病一样的青年难道并非是在《虐渣修炼手册》里登场过的人物?而且为何这人与轮转书生不过只差了一转修为,但战力却差了几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