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跳下一个矮胖侏儒,手上提着一柄大刀,刀柄不过五寸,刃却长数尺,狠狠砍了尸体一刀,一只手就飞向了还在震惊中的人群,引起阵阵惊呼。他“呸”了一口:“笑得真恶心。”然后转身持刀指向郑灵:“小子,念你被这老头连累,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爷爷我就饶你一命。”郑灵脸色冷漠,解下背上长枪,将手中糖画交给身后一个不知发生何事仍然满脸笑容的小女孩,一圈圈地解下布条,露出其中锋锐长枪来。侏儒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心眼儿。”郑灵不理会,只管低头对着手中长枪。侏儒大吼一声,一刀上撩砍向郑灵。郑灵不管不顾,一枪直刺,侏儒顺势打开长枪,然后弯腰向前,想把郑灵腰斩。郑灵臂力明显超过侏儒想象,长枪不过一弹开就收回,然后后退一步,长枪如雨点般刺去。
“这叫雨打芭蕉。”
郑灵淡淡说。
侏儒不敢硬搏,与郑灵对拼数记,只感觉手臂发麻,暗骂一声,刀身斜靠枪杆,“滑”向郑灵双手。刀刃来势汹汹,郑灵仿佛反应不及,不知如何变招,因为侏儒过矮,此时已逼近怀中,马上就将郑灵斜劈作两半。郑灵突然松开双手,长枪悬而不坠,让过大刀,等到侏儒冲至身后,郑灵又紧握钢枪,向侏儒抽打而去,这一棍来势汹汹,让人怀疑侏儒的脑袋会不会被打得脑浆四溅。侏儒听见呼呼破空声,高高跳起,躲过这一招。郑灵顺势转了个圈,背对侏儒时一手已悄悄搭上枪杆,重重往回拉,等到正对侏儒时,枪杆已经弯的不成样子。侏儒口中回头妩媚一笑,既而脸色发白,郑灵松开手,长枪再次抽打而去,破空声更甚,直奔颈脖,侏儒瞳孔放大,看着长枪打断了自己的脖子,还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郑灵心中默念:老头,你送我一龙抬头,我回赠一龙抬头。想着,手中长枪爆射而出,刺穿了侏儒的下巴,直直地刺向大脑,再从天灵盖中间穿出,仿佛抬头仰望天空。
这一枪,是郑灵从一老教头处习来的,即使是老老头年轻力壮时也不一定能成功。一指长枪如龙,二指龙也得抬头。郑灵正欲逃走,身后一妇女忧心忡忡地拉着他:“他是城主府公子,你快走吧!”郑灵已然猜到这必定是个权贵子弟,上前将其扒光,找到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和三百两银锭。郑灵用匕首砍去马车上拉马的绳索,翻身上马,刀尖轻刺马臀,马匹吃痛,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眼看临近城门,一支羽箭突然射入郑灵右肩,郑灵被箭矢的冲击力撞了个趔趄,险些坠马。旁边平房中涌出数十甲士来,手持长弓,身背长刀。郑灵放眼望去,还有数股援兵赶来,不禁摇头苦笑,笑自己自作自受,也惊叹于宁城城卫军反应之快。郑灵反手拔出长枪,眼中只有淡然,纵使一死也不愿意自报家门。郑灵也不妄想突出重围,想必此时城门早已关闭,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如果是普通世子少主必定不会将自己的命与这群贱种相提并论。郑灵怒吼一声,从马背上跃起,飞向诸人。士兵们却丝毫没有的意思,纷纷开弓。郑灵竭力挥舞长枪,甲士却进行梯级射击,且战且退,这样的好处不会给郑灵歇息的时间,拖延郑灵的脚步,而且此时众人围成一圈,箭矢下落难免不会伤到自己人,还可以让郑灵四面受敌。人力终有尽时,郑灵也没办法全部挡住如飞蝗般的箭支,不慎被插空射中大腿,这一中便一发不可收拾,七八支箭落到郑灵身上,郑灵惨叫一声。一人举起了手,甲士就停止射击,但也没有上前。郑灵缓了一口气,以枪为杖,勉强站起,惨然一笑,抓起长枪投掷而出,贯穿一人脑袋,自己也因力竭而倒下。两名甲士当即上前准备将其活捉,郑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抓起自己的手,然后。。。
脑袋掉了下来。
其余士兵环顾四周,两道光刃飞来,又有两人毙命,那铁甲如纸糊的一样,毫无作用。郑灵的一边脸颊贴着地面,所幸没有被鲜血迷了眼,才得以看见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个跛脚老头,推着辆缺了一个车轮的木车缓缓走来。车上有个小木架,插着数根糖画,木架旁是个铁锅,煮着糖稀,底下燃着一堆柴火,那火焰温柔跳动,却又凶暴异常。老人一瘸一拐地走来,手上却好似不停画着糖画,没停一会儿,就有两道光刃飞出,两个人头落地。老人还有数百米距离,而声音却清晰传入郑灵耳中
“老夫及冠入江湖,终耐不住江湖厮杀,不过四十便心生退意,思索在此安度余下六十载,娶了个普通婆娘,生了个儿子继承我的糖画手艺,没想到最后几年,还不让我好好活,”
“年轻人,我一生最得意的有三样东西,第一样是我这条跛腿,不知骗过了多少人,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第二是我这糖画手艺,不说天下第一,却也是能进天下前百之列。第三,就是我这易阵。”
“当年江湖上谁人不知我易瘸子,谁人不知我易阵。易阵易阵,顾名思义,很容易,不仅耗费灵力少,而且成阵速度快,看好了。”
老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郑灵身旁,停下脚步,手上速度突然加快,不到三秒,铺天盖地的光刃飞出,一时间血肉横飞,甲士被屠杀殆尽。
“不过是过往旅人,为一老头不惜性命,我这份传承交给你也不冤枉。”
老人将一只手按在郑灵身上,郑灵只感觉一阵阵暖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