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遇刺,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股阴沉沉的紧张气氛之下。
不是来自于还在晕厥之中的陛下,而是给人印象大方温婉的卫国公主。
重华殿中,气氛也是不那么尽如人意。
大碗小碗的药汤摆了满满一长桌,各色金疮药更是夸张刺鼻,被抓壮丁的方觅正苦逼地蹲在一旁捣石臼。
卫涵风脱了鞋,喂我一口饭,又喂我一口药。
我不知道这是谁教他的折磨人的方法,简直是罪大恶极。
我死死地抿紧了唇,死都不愿意喝药,那一碗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就这样放凉了。
“寡人没病。”
“你受了伤。”在这一点上卫涵风该死的执着。
我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之后朝角落里的方觅扬了扬下巴。
“这点伤寡人还不放在眼里,你若是不信,寡人可以宣他侍寝,你愿意看就留下来看。”
闻言,方觅手里的药杵都拿不住了。
卫涵风更甚,浑身散发冻人的冷意。
只是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药碗,危险地看向方觅,莞尔道:“侍寝就不必了,谁敢,断他腿。”
“……”方觅瞪大了眼睛,求证一般地看向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卫涵风与夜离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杀人如麻,冷酷无情。
“咳咳!”我抠了抠唇角,“那个什么……方觅,你下去吧。”
“诺!”
得了我的赦令,方觅手脚并用,麻溜地从地上骂起来,逃命去了。
“你把夜离瑾塞哪儿了?”
醒过来之后,我第一时间问了商宁卫,可是他们也不知道。
在我的地头上玩儿大变活人,是我太仁慈还是他太嚣张?
“夜离瑾?他已经死了,至于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覆上他的手,用力按下,轻缓的声音充满了肯定,“卫涵风,你骗不了寡人,也不要骗寡人。”
卫涵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喜悦,“小七,夜离瑾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交出命去?”
我看着他,轻声道:“你不知道吗?”
卫涵风也不为此感到吃惊,只是瞳孔微妙地动了动,“你在怨我。”
我面无表情地直视他,却不给半点回应。
见此,卫涵风不得不败下阵来,他的五官纠结成一团,犹豫着要不要说,全兜底还是留一半。
我给他时间,他也的确墨迹了许久,无力叹气。
“小七,如果我知道你会忘了我,我一定不会轻易离开。”
我懒懒地勾了勾唇,没有反驳他的自欺欺人。
“临走之前,我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保护好你的人,夜离瑾刚好出现,我教了他武功,与他达成交易。他替我保护你,我替他报杀母之仇。”
“可是他要的,远远比我想的多,我在卫国听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噩耗,后悔自己瞎眼招来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歪着头,戏谑地道:“你呢,你怎么会变成女人?”
卫涵风面色一讪,回忆起那缘由总是多少有些难堪,不愿多说。
“我还是男人!”
“嗯,那为什么穿成女人?还成了卫国公主?”
“一定要说吗?”
“嗯,不说就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