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沥的下着小雨,雨水轻落在屋檐上,那一阵阵令人舒心的轻缓敲击之声传入耳畔,引人入睡。
闺房内,南皖裹着被褥坐在床榻上,细细思量着这些天梦里的沈羡。
不过自从他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南皖只要见到他就觉得甚是尴尬。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除了他过于深沉毒舌外,南皖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真是好看。若是可以评价十分,那么他便是七分俊俏三分妖冶的美人胚子。
他那眉宇间似是有着山河人间那般鬼斧神工的画卷,再往下则是深邃迷离的眼眸,单是瞧这便好似要被吸进去了般。
想到这儿,南晥猛地摇头,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模样生的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虽说我十八年来一直都是单着,但是这个男的绝对有病,我千万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她抬眸望了眼木桌上孤独摇曳着的油灯,心中竟产生一种悲戚之感。
自己的梦里的那个男子,虽说总是深沉毒舌,可不得不承认,他带给自己的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过的熟识。
似是很久之前就已相识,梦里相遇不过又是重逢,当听到他提起扬州城来,自己内心的那抹悸动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想着想着,南晥的眼皮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东摇西拽的晃了没几下,最终还是被困意折服在了榻上。
“今日怎地来的如此晚?”沈羡的声音悠然的在空气中响起,越发的让人清冷。
“休息得晚些,自然入梦得晚。”南皖眨了眨水灵灵的杏眼,却瞧见他唇边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
他朝她伸了伸手:“你过来。”
南皖也没有与他对着干,那种发自内心的对他的熟识感令她很是顺从听话的向他走了过去。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仰着头望着坐在玄座上的他,满脸的不明所以。
他唇边勾起些许淡笑,缓缓地俯下身,那双黑眸垂了几分眼帘,其中的深渊仿佛更浓了。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南皖没有躲闪,只是瞅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那薄唇又近几分,此时和她近在咫尺。
南皖直勾勾的盯着他,并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眼底也不曾闪过惊慌失措。
沈羡突然笑着轻哼出声,露出雪白的牙齿,侧头瞧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道:“连躲都不躲的,就不怕我真亲你啊?”
“不怕。”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不怕?莫非你还有所期待?”
“并不期待。”南皖摇头,句句属实。
沈羡牵过她的玉手,伸舌轻舔了下她冰凉的指腹,她一时之间猛地睁大眼眸,受惊得想要收回手,不料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启唇含住她的食指,唇齿相磨,轻舔慢咬。
刹时,羞红了她的脸,惹得她内心一阵酥麻。
这一咬仿佛惹得沈羡心情不好,他松开她的手,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南皖蹙着眉头本能的躲闪后退。
沈羡的手僵在半空中,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他扯了下嘴角,把心底的那丝委屈藏好。
“小扶桑…”沈羡启唇想要像她诉说些什么,可是话才刚说了个开头,面前这人儿便不见了踪影。
顿时沈羡有些傻眼,他环顾四周,除了漆黑的墨色和那些妖艳诡异的红色扶桑花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莫非是小娘子在现实突然醒了过来?可是这三更半夜的,不应该是睡得更香的时候吗?
他有些郁闷懊恼的将胳膊抵在大腿上托腮惆怅,无奈的叹了口气。
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沈羡敢十分肯定以及确定,一定又是自己那个蠢大哥又把这事搞砸了。
一连喝了三杯凉茶,南皖才算真正清醒过来,她轻轻揉搓着手指,回想着梦里那叫人极为羞耻的画面,刚消下去的几分潮红倏的又浮上面颊。
自己怎么会做那种梦,如若不是及时醒来,真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南皖扶额,只觉得浑身闷热,随手裹了件单衣便出去透风。
是子时,夜色正浓,天边几颗残星稀疏散落,显得悬挂在高空的月格外落寞寂寥。
庭院里散发着浓浓的杏花香气,混杂着雨后清新的泥土与草腥味,虽有些湿冷,但却令人心神宁静。
南皖胡乱抹去石凳上不知是未干的雨水还是新生的露水,也不管凳上凉意,一屁股坐下,便开始发愣。
那男子,究竟是何人,分明是未曾相见过的,但为何却如此熟悉。
自己倒也没有丝毫怕他的意思,反到有些想被他拥入怀中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去暖自己发冷的身子。
他的薄唇近在咫尺时,她竟有些想贴上去的主动。
那唇,一定很温暖很柔软。
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搞得南皖头昏脑胀,她索性就着衣袖趴在石桌上。寒意隔着单薄的衣料传至脸颊和胳膊,惹得她打了个哆嗦,但头脑却清醒了几分。
是梦罢,不要在意,说不准这人哪天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困意席卷而来,她闭上了眼眸。
小巧的翘鼻在嗅到几分杏花酒香后,惹得修长且密如同一排整齐的小刷子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为还未完全消散红晕的粉颊添了抹可爱与灵动。
谢欢将手中的酒壶轻置桌面,俯身瞧着面前这安静熟睡的可人儿,他伸手想要触碰那残红未退的面颊,想了想,却是又将手收回去了。
“就睡在这,就不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