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所为即可,他们不过是想让我杀几个人罢了。”我松开了他,合起手中的剑道。

“你认为我会信你?”重新得了自由的人奚落道。

“信不信由你,我既然能轻易让你动弹不得,就能轻易取你性命。”

那少年不再言语,静静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取出手帕擦拭剑上的血渍,不时地抬头眼里露出如豺狼般的冷光。

原本俯在地上瘦弱身影终于停止叩头,倚坐在角落眼睫如蝶轻轻颤抖,额前早已血肉模糊,眸中荧光沉沉,颇为我见犹怜。

“你还好吧?”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草垫上,刚坐下他突然扑向我,纤细的胳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处,浑身发抖的拼命往我怀里钻。

“嘁。”远处的人放下剑,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声,满脸嫌恶地侧过身不再看我们。

我颇有些尴尬的想要推开挂在我身上的双臂,无奈看似骨瘦如材的人此刻力气却出奇的大,任凭我怎么推搡也纹丝不动。肩膀处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低头只见一双深灰如琥珀的眼中雾色浓密,很快承受不了重量溢出眼眶,泪珠凝在纤长的双睫上,耳畔的人低声哭了起来。

看着他背上肩上被刺的地方虽不再流血,被剑划开的衣衫破碎不堪,露出伤口分为触目。

地牢中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长的好似过了千百年。牢门无声地开启,一丝光线透过缝隙急不可耐地冲了进来。长时间于黑暗中一时觉得光线分外刺眼,眯起眼眸看着强光越来越多笼罩周围,我心中一喜,推了推始终紧靠在我身上的人。

被我叫醒的人抬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顺着光线看去,发丝在光线的照射下格外黑亮,柔软的贴在我脸颊旁。突然,那双异色的眼眸一下子缩紧,飞快地起身正面对着我,双手支撑着墙壁将我围在双臂间,替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击。又难以置信的缓缓垂下头,看着腰间穿透的剑刃。

“你……”伸手将他接住,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在……我们家乡回鹘,若是动了杀戮,灵魂便不再洁净,善美,得不到六世轮回。”他的手捂着伤口断断续续道,“你是好人……快……离开这里。”

瘦小的身子犹如一块石像不再动弹,阳光的照射下周身像是一块绝世美玉,紧闭的眼帘投下一片阴影,跌落在我身上温热的血液止不住地流出,很快双手无力地垂下。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发疼,眼眶却干涸的流不出一滴泪水。

回过神来,脚下已是尸体遍布,先前打开牢门走进来的一群人,均一动也不动的七零八落躺在地牢里,手上剑柄上沾满粘稠的血液。耳边传来唱念平缓,节奏轻盈的梵音,远处似乎是佛堂,一切红尘俗世都不复存在,徒留一片祥宁。

睁开眼,置身于某个陌生而熟悉的环境。头顶红罗锦帐,玉镶牙床,床头挂着的剑穗随着窗外的风习习摆动。

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躺在雪白的锦被中,而且锦被上被不知何时缠绕着几根长绳,使得我完全动弹不得。心中大惊,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日救了那黄衣女子后便因为周身无力而沉沉睡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而此时被褥下是什么情况也不得而晓,亦或我本是女子之身已经被她知晓了。

奋力偏过头,发现外面已经大亮,阳光热烈的照进房内,映的一切都明晃晃的发亮。现在是什么时辰,是否比武大会已经结束了。房内空无一人,心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吱呀”一声房门被开启,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房内,手上还端着个托盘。分明就是昨晚的女子。

“你可是醒了,我替你熬了碗药粥,你赶紧喝了吧。”只见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

“劳烦替我解开这绳索。”我皱眉不悦道。

她咬着嘴唇眼底的笑容收不住的闪烁着,一边从腰间摸出一把精细的匕首,几下将缚住我的绳子切断。一边解绳子一边道:“昨日你高热不退,我才出此下策将你绑在被中,在宫……呃,在我家中的老人说这个法子有助于驱寒。刚才我让底下的厨子给你熬了药粥,保证药到病除。”说完将绳子扔在一旁,神色得意地看着我。

听到这,我心中的不悦稍稍缓和,开口道:“多谢了。”起身掀开被褥,见身上衣物完好心底的不安才渐渐消除,也未感觉到似昨夜身体上的那般难受不适。

只见她坐在桌前双手倚着下颌,悠然自得地盯着桌上那碗仍冒着热气的药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提醒她道:“现在姑娘可是该离开了。”

她神色不变,像是早料到我会如此下逐客令,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抿嘴浅笑道:“你喝了这碗药粥我就走。”

我走到桌前,端起白瓷碗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将碗重新放回,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有要事就不虚留了,姑娘请回吧。”


状态提示: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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