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云朵一直在无为谷中和桥松一起反反复复地商议和推证换心术的可行性,最终定下了苏梓萱心脏移植手术的方案,好在苏子昂已是金丹之体,即使切去三分之一的心脏,应该也不会对生命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修为可能就此画上了句号,不过他为了女儿连命都能不要,就更别说是修行了,所以桥松问他说要将他的三分之一心脏移植到苏梓萱体内时,他想都没想便同意了,甚至还问三分之一够不够,不然整个心脏一起给苏梓萱可好?桥松摇头,说道:“有三分之一足够了,梓萱体内有不死鸟护着,应该很快就能长出新的心脏,倒是你,一颗心缺失了三分之一,日后恐怕对身体特别是心智方面会有一些负面影响。”
“我没关系,只要能救萱儿就好。桥松师叔,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苏子昂焦急地问道,恨不得现在就把心给掏出来。桥松摇摇头,让他稍安勿躁,手术的一些细节还要与云朵再细细商量一下,以便尽可能地万无一失。
一切准备就绪后,桥松给苏梓萱和苏子昂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做得比预想中还要成功,一方面归功于桥松的医术厉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手术中的两人都是修行之人,具有金丹之身,身体自我修复能力相对强悍。特别是苏梓萱因为有不死鸟的缘故,术后几天便已行动自如了,桥松又为她仔细检查了身体,确定心脏已经自我重生完好无损了,便又帮苏梓萱做了一次手术将不死鸟从体内取了出来,不死鸟其实就是一条黑色的小虫子,一离开寄体后便立即化成了一滩血水。
苏梓萱终于恢复如常了,没有修为,没有记忆,就象个普通的小姑娘,她甚至不认识玄天镜的任何人,包括为她奉献了心脏的父亲,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开始是有些胆怯的,后来在苏子昂的细心照顾下渐渐有了笑容,这久违的笑容对苏子昂来说就是这世上最好的报酬,让他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千金道人并不擅长管理,因此无尘不在的十年中玄天镜的政务乱成一团,勉强支撑着等到无尘回来,千金道人便立即撂手不管不在玄天镜中露面了,无尘知道他定是在思过崖上守着那盏孤灯。千金道人一直固执地认为灯花婆婆依然在世,她只是受了伤在油灯中沉睡,总有一天睡够了便会象以前初遇时那样偷偷地从油灯里溜出来给他洗衣服、给他做饭。
云朵的眼光不错,陆乘风短短一年时间便完成了筑甚,云朵于是开始教他幻术,这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凡事一教便会,没多久便能折纸成鹤,撒草成兵了,再加上他勤奋苦练,在学习幻术的同时也自学着《机巧秘籍》,遇到不懂的便仔细记录下来,每年回璇玑镇时便去问老祖宗,如此下来没过几年陆乘风便将璇玑派的机巧术和云朵传授的幻术学得差不多了,他开始尝试着将两种技术整合一体,研究起幻阵来。幻象阵是个很复杂的阵式,里面不但包含着机巧术、幻术甚至还需要有一定的阵术底蕴,天文地理人文心术皆有涉猎,好在玄内藏书众多,陆乘风虽不是玄天镜的弟子,但是因为无尘和云朵的关系,他也能自由出入,因此学习也就便利了许多。
这日陆乘风正在飘渺峰上与云朵商讨一些不解之处,突然白光一闪,一道信息飞入云朵手中,云朵打开一看,脸色便沉了起来。
“云姐姐,出什么事了吗?”陆乘风问道。
“梓萱死了。”云朵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陆乘风,心情有些难过。
苏梓萱死了,是失足落到绝壁崖下摔死的,被人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兽咬得零碎不堪,甚是凄惨。苏子昂见到苏梓萱的尸体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两眼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昏迷了一天一夜后,苏子昂醒了过来,他象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没有哭,也没有再去看苏梓萱一眼,甚至连梓萱的后事也没有过问一声,便出了山门,整日流连在流云镇中的小酒馆里,日日喝酒,长醉不醒。直至酒馆的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将醉薰薰的苏子昂扔了出去,撂倒在墙角,然后“咣当”一声将店门关上,口中低骂道:“怎么会遇到这种醉鬼,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苏子昂靠在墙角,手中仍紧紧握着酒**机械地往口中倒,他希望自己就此醉死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伤心、不会难受、不会满脑子里都是苏梓萱那破碎的身体。痛,如刀尖行走于心口之上,让人无法承受!
“你便是喝死了,梓萱也不会再活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走来,一把将苏子昂手中的酒**抢了过去。
“把酒给我!”苏子昂怒道,向那人扑去,无奈身体是软绵绵的,还未站起来便又摔倒在地上,他抬起头,努力向那身影看去,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你,你是谁?快把酒还,还给我。”苏子昂用力向前子抓去,结果又扑了个空。
暗夜流殇将酒**递到苏子昂的面前,然后手指一松,那壶**便掉到了地上,**罐碎了,酒水泼了一地。苏子昂浑浊朦胧的眼睛在看到那些晶亮的液体时兴奋起来,他扑上去,趴在地上,将嘴凑到那残破的**罐上,使劲地吮吸着**底残留的酒,直到将那些酒水吸得干干净净,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狼狈不堪和急切,甚至嘴唇被破碎的酒**划破,冒出血来。
暗夜流殇扬了下漂亮的眉毛,在苏子昂的身边找了个破旧的柜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