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转身那一刻就已经决堤而出。
伸出手在脸上随意一抹,擦掉了多余的液体,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象棋,上官棋抬起了腿,往前面走去。
现在的她——
自由了。
从现在开始,她是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的黑蝎子女王,她再也不用在父母面前假装笑脸,再也不用不去那该死的学校。
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啊!
不是吗?
上官棋无声的大笑,脸颊眼泪成河。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眼前出现一片灯红酒绿的时候,上官棋才惊觉,自己再次到了静海宾馆的门口。
夜晚的静海酒店,更加的富丽堂皇。
无数的霓虹闪烁着,从楼顶上流淌下来,犹如从天河中坠落的七彩石子,上官棋站在路上打量着半天,不由轻叹一口气。
“唉!”
这里不属于自己。
她家里虽然有钱,但上官庭却一直对她的管教很严,平常也只是提供生活费给她,现在她的口袋里的钞票,她记得清清楚楚。
一共三百二十六块钱。
“窸窸窣窣……”
身边的一个垃圾箱发出奇怪的声音。
上官棋转过头来,就看见一只流浪狗正在垃圾堆里扒拉着食物,仿佛感觉到上官棋的目光,那只流浪狗抬起头来,跟上官棋对视一眼。
空间仿佛凝聚了。
“喂。”上官棋慢慢蹲下来,冲着狗招呼着,“你也是无家可归吗?”
“呜!”
狗嘴巴里发出警告的声音。
不等上官棋凑近,一辆停在静海酒店门口的汽车骤然发动。
“滴滴!”
随着一道亮眼的光芒照射过来,汽车的鸣笛声也如尖刀划开了夜色。
狗蓦然转身,向着黑暗中跑去。
上官棋急忙用手折住灯光,那辆汽车已经打着双闪从她的身前疾驰而过,路过上官棋身边的时候,司机的目光从车窗里冷冷的望过来。
犹如看一个傻瓜。
“朱门酒肉臭。”上官棋狠狠说了一声,追上前去,将垃圾箱边的一块垃圾踢飞起来。
只是,汽车早就远了。
一直等到看不见了,上官棋重新转身,向着前边继续走去。
今晚,自己要先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
伸出手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上官棋擤了擤鼻子,一路搜寻着。当一个叫做远方旅馆的牌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这家叫做远方旅馆的旅馆,看起来有些便宜。特别是上边的上边的一个招牌,霓虹字灭了一个,摇摇欲坠。
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刮跑。
透过门,能隐隐约约看到里头阴暗的环境,站在门前,甚至能闻到一丝丝酸臭味儿。
微微皱了下眉头,上官棋推开了旅馆的门走了进去。
坐在前台的是一名约莫四十几岁的妇女,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嘴上还嗑着瓜子,看见上官棋走进来,她翻翻白眼,问道,“住宿吗?床位四十,单间六十。”
妇女的眼睛并没有从电视上移开。
上官棋没应,她还没有能适应这旅馆里刺鼻的味道。她皱着眉,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拍在了她的面前。
“噗!”
妇女将嘴里的瓜子壳吐了出来,打量上官棋一眼,“押金一百二。”
上官棋只好又数了一张钞票递给她。
妇女这才收了钱,将一把钥匙扔到上官棋的面前,“上楼,左拐,504号房间。”
上官棋拿了钥匙,转身上楼。
楼道里很黑,一直等到上官棋到了三楼,才从头顶看到了一盏阴暗的灯光,那盏灯外罩坏了,只剩了一根电线吊在头顶上。
像是一只独眼龙看着自己。
“滋滋!”
电流声在头顶响着。
上官棋在楼梯间稍稍停顿,等到眼睛适应了周围的亮光,这才继续抬脚,顺着走廊向前走去,找到504房间,插进钥匙,打开房门。
“呼!”
房间里的窗户没关,随着一股夜风吹来,一股霉味儿冲进鼻孔。上官棋不由悟了鼻子,在门前站了片刻,这才走进房间。
城市的夜色透过窗户落入眼帘。
站在五楼的顶上,半个城市落入眼底,远处的霓虹,街上的车流都在无声的闪烁着,而这一切,却跟自己毫无关系。
闭上眼睛,上官棋不由再次想起父亲愤怒的脸庞。
是自己错了吗?
她扪心自问。
其实她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很高,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这也是上官庭一直严管自己的原因。
她受不了的,是那种打着关心的旗号,却一直没有注意自己的霸道。
就算自己出门,上官庭也一直没有开口挽留。
她甩甩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很快振作起来,她冲着窗户上的玻璃呲呲牙,露出一个笑脸。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认输,那不是黑蝎子女王的风格。
“哗啦!”
她将窗帘拉上,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然而,现实再一次打败了理想。
卫生间里,水龙头根本就没有开关,她拧了几下,水流滴滴答答,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她抬起头来,望向头顶的电热水器,上边用白纸歪歪扭扭的写着:漏电,禁止使用。
这……
上官棋皱了眉头,转身出门,找到房间里的电话,拨打到前台。
“喂,什么事?”电话里电视节目的声音吵的乱哄哄的,但妇女的声音也不,“要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