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干了一些什么?
上官棋站在原地,慢慢挺直了身体。
这几年,她已经很乖了。
特别是爷爷去世后,她几乎失去了自我。每天六点出门,六点回家,废寝忘食、披星戴月,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自己是学习不好,但哪能怪自己吗?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自己什么货色,不正是遗传了对面的这个男人吗?
可惜,他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努力。
“爸,我每天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上官棋的声音冷下来,“我六点去学校,十二点吃饭,六点放学,其余的时间,在、学、习!”
一字一顿!
字字铿锵!
以至于上官棋的胸腔在起伏。
她劝着自己,上官棋,还有一年你就成年了,别怼他,他是你爹。
但心中的委屈还是不由自主升腾起来。
上官棋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面前的爸爸妈妈跟自己并非那么亲近。
当别人家的父母带着孩子去游乐场,她的父母在忙碌。当别人的孩子回家跟父母其乐融融,她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饭桌。
跟她亲近的,只有自己的爷爷。
而父母,更像自己家里的客人。
时至今日,上官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种关系,她愿意视而不见,习惯将心中的想法隐瞒起来。
一切,等自己的十八岁,等自己成年之后再说。
如今,上官庭的话终于让她爆发了。
“爸,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自从爷爷死后,我就像是孤儿,你今天签合同,明天谈客户,你有没有问问自己,你天天在干什么?”
“你……”上官庭语塞。
“爸,我从来没有怪你,但是,你也不要天天居高临下,质问我好嘛?”上官棋指指自己的胸膛,“公道自在人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棋儿,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见父女俩一言不合就将起来,母亲叶青青急忙插在父女俩中间,“坐下,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呼!”
上官棋出一口气,自顾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滴答,滴答!”
客厅里的钟摆发出单调的声音,上官棋在沙发坐了片刻,心中的一股气终究平息下来。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她暗暗叹一口气,正要认个错,叶青青已经说道,“棋儿,今天你班主任打电话来了,说……说你……”
“说你不务正业,勾三搭四,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听见母亲提起来,上官庭再次拍了桌子,怒道,“上官棋,你说,我们天天供你上学,你都在干什么……”
在听到叶青青话的时候,上官棋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按照她的了解,周俊龙就算给自己告状,也绝不会使用侮辱性的言语,那个个子老师,根本就是个憨厚的乡巴佬。
此时的评语,只能是上官庭的欲加之罪。
不务正业!
勾三搭四!
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
就算是上官棋再怎么能容忍,此刻也不由眼泛泪光,她豁然站起身来,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不等发火,叶青青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了。
“棋棋,你……”
上官棋看看叶青青,硬生生压住了心中的火。
她甩开母亲的手,一言不发,向着楼梯走去,脚步刚刚迈上楼梯,口袋里的一颗棋子蹦跳着,落了下来。
“铛!”
棋子跳跃着,翻滚着,在瓷砖上滚出老远。
上官棋咬了牙,走上前去,然而,不等将地上的棋子捡起来,一只大脚蓦然将棋子踩住了。
“你身上带的是什么?”上官庭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象棋。”
“上官棋,你上次答应我,说再也不玩象棋了,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没玩,这是我打赌赢回来的。”
“打赌?”上官庭怒极反笑,“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就是为了这个?打赌的那个,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吧,说,你去了哪里?”
“静海宾馆。”
“你……”不等上官棋反应过来,肩膀骤然被上官庭抓住,拉了起来,接着,一个巴掌骤然扇在了上官棋的脸庞上。
“啪!”
声音响亮。
上官棋捂了脸,看向上官庭,他——
竟然打了自己。
泪珠瞬间从脸上滚落下来。
上官棋嘴唇抽搐着。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仿佛意识到自己也有些过了,上官庭的声音软下来,“棋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出去跟社会上的人鬼混,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上官,你怎么能打棋棋呢?”母亲急忙冲上前来,去拉上官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棋棋还,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你也应该好好说……”
“都怪你,她现在都知道去开房了。”
“棋棋,这确实是你的不对,来跟妈妈说说,那人……到底欺负你没有……”
“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自尊自爱……”
“上官,你不要说了,这种事怎么能宣扬呢?”
……
上官棋耳中听着父母的话,心中犹如被一根根钢针扎进去。
心脏痉挛的让人无法呼吸。
爸爸妈妈竟然怀疑她去鬼混,也难怪上官庭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还需要争辩什么吗?
当自己的父母都如此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