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颖晨想着和周淼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灵动的双眼就像是春日里的一丝阳光,给人神采奕奕的感觉,可是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之前周淼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说:“就算我放下了仇恨了,我也放不掉和你的友情,所以我将它带走了。”那个时候周淼的眼神就像是黑夜天上悬挂着一轮明月,突然被一阵吹动的乌云给遮挡住了,迷蒙的让人看不清到底眼底真实的情绪。
医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孙颖晨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医生,周淼怎么样了?”
不明就里的医生有些生气:“你是患者的家属?”
孙颖晨连忙点头:“我是她朋友,医生,她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说完,就讲托盘递给孙颖晨。
在医院漫长的走廊里面闪耀的迷雾一样的灯光。
孙颖晨不知道那个托盘里面承装的是戒指到底代表什么,可以让周淼不顾生死的一口吞下,孙颖晨有些头疼。
医院里面长长的楼廊仿佛是一个永远没有通往出口的一条甬道,她不喜欢医院,可是一次次的出现。
她十分厌恶这里面的消毒水的气味,有些让她作呕。
手里面指环已经带有她的体温,上面还是可以闻见血腥气的味道,她知道那是来源于周淼的气味儿。
陆恒出现也并非巧合,因为这个消息是孙颖晨告诉他的,孙颖晨从来都不主动联系陆恒,因为他们之间唯一的牵扯纽带好像只有周淼,可是偏偏是唯一的这一个点,让他们密不可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陆恒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早已经灭下去的手术室的大门,那里可以取决一个人的生,也可以取决一个人的死。
“我从来都不知道周淼会如此脆弱。”陆恒的声音很淡很淡,如果不是取决于现在的安静,你根本没有办法听见他到底在说什么。
孙颖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她看着自己脚上的一双鞋子,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陆恒,就算周淼再骄傲,看见亲生父亲死在自己的手里面,恐怕如此坚韧的线条也会风吹云散了。
“你想知道我当时看见周淼是什么情形吗?”孙颖晨抬起头,如同碧空蓝天上刚刚被雨水清洗过的眸子,她的眼底深处有着淡淡的哀伤,她笑了一笑,哀伤仿佛都可以溢出来。
陆恒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认了一样。
孙颖晨将头靠在冰冷的雪白墙壁上,长长楼道里面的灯光带着暗灰色的光,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不知去向的空间。
“当时她就坐在沙发上,神情呆滞,旁边就放着她父亲的尸体,他手腕上依旧带着几年前周淼再众多名牌手表里面挑选出来的劳力士,可是他的身体早已经僵硬了,周淼全程甚至没有看过他父亲一眼。”孙颖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陆恒,十分认真:“陆恒,你和周淼笔友了七年,你应该了解她的。”孙颖晨笑了笑,笑容十分苦涩又无奈:“她这么爱他的父亲,如何可以亲手杀了他呢?所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周淼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陆恒低着头,好看的侧脸完全隐没在厚重的围巾之中,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反而是地面上氤氲出来一滴滴的水渍。
孙颖晨就看着那一滴滴的水渍,说:“周淼醒来过后要经过审讯,这个时间是她难能可贵的自由时间,手术后麻药过了,她应该会很疼,我不希望这个时间她要一个人度过,所以,陆恒,我求你,留下来,不要让她感到孤单和难过。”
这个时候周诚走了过来,说了一声:“走吧,嫌疑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孙颖晨起身,只感觉脚底像是生根发芽的树木根茎,只要是周淼有困难和危险的时候,她好像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答应你,你去吧。”陆恒的声音带着哽咽。
孙颖晨猜想,陆恒和周淼的感情应该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吧,周淼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陆恒面前撒野,丝毫不把他当成大明星或者是公众人物,在周淼的眼里,他……陆恒就只是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一个无话不谈的笔友。
七年的感情,超过了夫妻之间的瘙痒难耐的那几年,可是他们的感情依旧如此坚固,曾经周淼说喜欢陆恒,可是转眼就对李瑾上心,这样洒脱的感情才和周淼本人不谋而合。
“给你,这个是从周淼胃里面取出来的,你别嫌它脏,帮我还给周淼吧,这个是她的。”
孙颖晨将那个指环给了陆恒,因为自己回来的时候,再见周淼一定非常困难,既然周淼一刻都不想拿掉的戒指,等她醒来的时候重新归还,这也许是一定意义上的告知‘放心,我还在。’也像是一句承诺。
陆恒接过戒指,看着款式十分简单,就是一个光环的边缘,漂亮的简单。
当时在通知陆恒过来的时候,她心里面第一个念头还是陆恒,尽管李瑾可以为了她舍去自己的性命,可是她却依稀可以感受到李瑾对于周淼的感情不是那么真诚,正如你脑中盘旋着的一个人一定是你最放不下的人。
周诚拉着孙颖晨一路朝着警察局开去,孙颖晨的头就依靠在玻璃窗前。
外面飘起来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这就是上海的冬天,给你措手不及的一场带着冬天气息的雨水,冷的透彻心扉。
湿滑的公路上所有的车辆都艰难的行驶着,一辆辆十分缓慢的行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