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斌离得比较远,此时吓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平时待人温和的付白园动起真怒来,会如此可怕。他也会天地咒符术,但远远没有像付白园这样,如天神下凡一般。
“你你,你想干吗?”方斌一双巧嘴现在都有点打结了。
付白园一步上前卡住了他的喉咙,咬牙切齿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当年他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他的时候就说过:你天资聪颖,就符咒之道,无人能出你左右。你肯善待师兄弟是好事,但执掌门派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师父的遗言付白园从未放在心上,他单纯的认为自己对他人好,别人就会尊敬自己。可事实不是这样,只不过因为眼前这人的一番蛊惑,大伙的心思就全变了。
躲得远远的一众乡民畏惧付白园,但又不愿意离去。他们跳着脚高声咒骂,要求他放了方斌。只见他们口出秽言,怎么难听怎么说,连付白园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付白园痛苦得闭上眼睛,他实在不明白,天地咒一门就当一个乡间小派有何不好。几十年来,他带领教众斩妖驱邪,迎得多少百姓的支持。为何偏偏要依附一个虚无缥缈的宗教?
这半年来,付白园一边打听田家的下落,一边也了解魔教是怎么回事。据说魔教信奉魔神,把世间的恶鬼当做魔神惩罚罪恶的使者,信徒们是要拿活人的性命来供奉的。这些人真的明白吗?还是愚蠢支配了他们的认知,明明害怕得要死,还是更恐惧那未知的神明...
本来按照天地咒一门的规矩,欺上犯下可是重罪。就算此刻付白园把方斌处死,门徒们也不敢去报官。只要他手上一使劲,捏断方斌的喉咙,这一切都结束了。大不了他付白园凭着武力打到这些人服气,也可以夺回掌门的权威。
但是付白园没有这么做,心思灵动间他压低了嗓音问方斌:“是谁告诉你符咒原本的事情的,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一命。”
淮北天地咒一门从创立之初,就有一本被称为‘原咒孤本’的书,由历代掌门保管。这个秘密只有掌门人自己知道,绝对不会外传,他方斌才入门几年,又是如何知道的?
刚才还一副惊慌失措模样的方斌,忽然嘴角一丝狞笑:“我从哪里知晓这个秘密,你不用管。但是孤本你最好交出了,否则我身后的这群愚民都得死。”
他这话说得也相当轻,在场只有付白园听得到。
“本来我以为你只是谋求天地咒掌门大位,没想到你苦心积虑是要得到本门至宝...”付白园念叨了这么一句。
“一群乡野匹夫,怎可与我们为敌,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趁早呃...”没等方斌把话说完,付白园就捏断了他的喉管。
“出人命了!”刚才还不住叫骂的众人惊呆了,有反应快的大声叫唤了起来。
付白园扔掉方斌的尸体,袖中滑出一张符纸,反手贴在自己身上。然后怒吼着冲向场内的众人,几秒钟后付白园打得众门人痛苦惨嚎。剩下的人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几日后萧县各处画影图形,捉拿重犯付白园。上面写着此人因琐事与乡人结仇,不仅打伤数人,并且杀害本乡秀才方斌。通缉图上画着付白园的容貌,还有赏银等等。
其实在杀掉方斌的当天,付白园就逃出了萧县,此刻他一路向西想要尽量远离老家。
方斌是何身份,又为了何种目的来夺原咒孤本,付白园不想知道。他只是明白天地咒一门绝对不是方斌背后势力的对手,而且无论如何原咒孤本也不能落在对方的手里。他果断击杀方斌,并且使了一招苦肉计殴打自己的门人,就是想把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付白园把原咒孤本揣在怀里,大路也不敢走,翻山越岭,带着背后那群敌人在安徽各地兜圈子。几年下来,光是他手刃的追兵就好几个。他终于明白对方的势力是何等的大,自己当初的判断是对的。
不知不觉十年下来,当初年富力强的付白园已经老得不像样了,即便他有着超凡入圣的异能也扛不住岁月的摧残。长年累月露宿野外,和几次殊死的拼斗,让他伤痕累累。
他不敢回萧县,他怕牵连到自己的家人。他不断得欺骗自己,只有不交出孤本他才会有价值,对方投鼠忌器才不会对他妻儿动手...
在这一年深秋的时候,付白园已经流落到了河南北部。他样貌大改,吃着百家饭成了一个乞丐。
在讨饭之时,有一晚他旧伤复发倒在了一户商铺的门前。等到他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这个商铺的掌柜的给救了。这个商铺是一家药堂,掌柜的姓厉,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
厉掌柜见这老乞丐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他不仅给乞丐饭食,还为他简单处理了伤口,攀谈之下厉掌柜发现这个乞丐言谈举止器宇不凡,很是惊奇。
付白园多少年来终于吃了顿饱饭,虽然厉掌柜对自己用了药,但他也明白自己这辈子差不多走到头了。思来想去之下,他就显露出符咒法术,但是隐瞒住了自己天地咒掌门的身份。
他想把本领传给厉掌柜,但是不愿意把人家拖下水。厉掌柜年纪不大,一见这奇妙的符咒立刻就着迷了。当场就想拜付白园为师,但是付白园拉住了他。付白园说自己只是个撇家舍业的人,不值得当人老师。
从那以后厉掌柜就会了天地咒法术,但不知道自己是掌门亲传。
付白园在离开之际,把原咒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