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伊藤最后确定的方案,当地日伪拟写了告示,经伊藤审核后,告示贴了出来,不仅县城,周边乡村,甚至某些进山的山路树木上都张贴了这份告示。
就是山路旁大树上的那张告示被人揭了下来,很快这张告示就到了钟建祥的手里,于是一众土匪开始商议。告示上写的清楚,要求钟建祥到县府大院去协商和平大计,如果不去,其父将被以通匪之名,而遭当众斩首。同时县府也承诺无论协商结果如何,都将保证钟建祥的来去自由,似乎是所谓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个营地里没有会议室,只有忠义厅,忠义厅里所有人都反对钟建祥下山去谈判,但其父被扣为人质,这个问题不解决,不孝之子必成为他人口实。有人分析说,上次日伪也曾说过要对老爷子动手,但这次不同了,告示都贴出来了,日本人就为了说话算话的面子,这次怕也会真的动手。
有人建议说趁夜黑风高,摸进县城,砸牢救人,如果失败,最后关头也可以劫法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意见基本一致,钟建祥则无奈的摇摇头,他说:“在这山里头,我们就是老虎,一旦离开了这大山,不有那么一句话嘛,虎落平阳被犬欺,县城里,想也不用想,小鬼子早就布下了口袋阵,就等我们往里面钻呢,你去多少人都得栽在里面,很明显,砸牢救人是不行的。”
钟建祥不同意下山救人,手下弟兄说:“那也不能看着老爷子被小鬼子害了吧!”
“哎……容我想想吧。”
尚有时间可以想一想,最终钟建祥还是决定去一趟县府大院,他说:“无非就是一个死,我死了没关系,只有这么多弟兄还在,我就放心了,这些年怎么说我算是为国尽忠了,这个时候也该尽一尽孝道了。”
众人劝解不住,钟建祥执意要去,去之前,钟建祥召来几位心腹弟兄,这四五百人的后路总是要交待一下的。饮下一杯酒,钟建祥说:“我走了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不管什么情况不要贸然下山,细水长流,这么多弟兄的身家性命要放在第一位,明白吗!”
……
几人又商议,此去还应该做到全身而退才行,很显然,想要全身而退那就必须答应日本人的要求,不如来个诈降,这样既保下了老爷子,钟建祥也能保得住平安,降了日本人之后,再寻机会上山打游击,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办法了。
起初钟建祥并不同意诈降,他觉得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家事,而拿四五百弟兄的前程做赌注,手下弟兄都说,愿意同生共死。钟建祥又说:“虽然我们是诈降,但外面人肯定不知道啊,走出这一步,那是被人骂成汉奸的。”
一手下说:“我看,不用管别人怎么说,最后只要我们有机会干倒了小鬼子,还怕人家怎么说吗!”
“别犹豫了,老大,就这么干吧。”
又一手下补充道:“我估计就是让我们先当伪军,只要我们手上还有枪,那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没机会那就忍着,有机会就干,没什么不行的,最后还有一招,再上山当土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弟兄意见一致,显然这也是一条出路,四五百人盘踞在这山林里,生存也的确是很不容易的,各方面物资只能靠去抢,抢来了钱,还需要冒险去采办,这的确也很不踏实,而且日伪军总吃亏,现在也学乖了,日伪军的小股部队根本就不来这片山区,这样的猎物越来越少,钟建祥他们的日子也就越来越不好过了。
钟建祥犹豫再三,最终他同意将计就计,来一次诈降。
一周后,按约定的时间,钟建祥只带一个手下陈四虎来到了县府大院。伊藤首先安排了他们父子相见,事先自然也是与钟父有过充分的沟通,果然钟父厚着脸皮劝儿子归顺日本人,钟建祥心里极不舒服,却又很无奈,只说是:“你老了,不行了,我的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再过问了。”
之后,钟建祥与伊藤展开了谈判,伊藤做了自我介绍,他说自己是“南京中日友好促进协会的秘书长”,代表南京新政府来这里谈判。
钟建祥对伊藤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他摆了摆手说:“不管你们代表谁吧,我父亲在你们手上,算我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开条件吧,怎么样才能放了我父亲?”
“钟团长不要误会,请你父亲来,也只是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
钟建祥摇了摇头说:“我都送上门了,那些假话就不要说了,不就是想让我投降吗,你就说吧,怎么个投降法?”
伊藤说:“钟团长,你的理解还是有偏差的,不存在投降的说法。”
伊藤身旁的沈砚白补充道:“钟团长,你可能对我们还不是很了解,我们是中日友好协会的,是南京新政府授权,与你来协商部队改编的事情。”
“什么改编?”钟建祥说:“不就是换个说法吗,跟投降有区别吗?”
伊藤进一步解释说:“当然有区别了,如果你接受改编,完成改编之后,那你们就是一支隶属南京新政府的正规部队,这与投降是两个概念。”
“好吧,就按你说的,怎么个改编法?”
伊藤说:“你们原先是县保安团,属于地方武装,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实力,综合各方面考虑,也是为表示最大的诚意,南京新政府的意见是对你们进行扩编,扩编成警卫独立14旅。”
“哦,连番号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