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土匪名字叫钟建祥,淞沪会战之前,曾在上海做过水警队长,因与上司不合,后回老家做了县保安团团,钟建祥也就提前安排家人撤离此地,国军稍作抵抗便在夜间撤防了,只独独留下了县保安团。
钟建祥没有预想到国军会有这么一手,发现国军都已经撤走时,保安团已经被围困在县城里,拼了老命,撕开日军包围圈的一个豁口,从而侥幸逃到了深山密林之中,也就逐渐形成了现在这个令日伪头疼的土匪武装。
伊藤一行人来到了县城,见到了钟建祥的老父亲。出于礼节,伊藤还是很尊重老者的,请老者喝茶、问好,可这位上了年岁的老者却卑躬屈膝,一副奴才模样。同为中国人,沈砚白看见这样毫无羞耻的老者,都觉得脸红的发烧。
老者说,愿为太君效犬马之劳,其子愚钝云云。
伊藤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交谈,他甚至怀疑老者与钟建祥是否是亲生父子,如此孱弱的、不知廉耻的父亲,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强悍、不屈的儿子呢!
此前,日伪汉奸曾命其父亲写过一封劝降信,后捎给了钟建祥,钟建祥看到信后,将书信撕的粉碎,并让日伪谈判代表回去转告父亲,忠孝两难全,一身戎装自是保家卫国为首选。
与老者交谈之后,伊藤又与先前劝降的日伪代表开了一个分析会,日伪代表认为钟建祥麻木不仁,不念及父子之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悍匪。
伊藤不赞同这种观点,他说,如果钟建祥真的不念及父子之情,你们去谈判也就回不来了,正是因为他父亲在你们手上,他才有所顾忌,不敢对你们下手,这就说明他其实还是很在乎他的父亲。
伊藤也就是想以其父亲为突破口,再次与钟建祥谈判。日伪代表说,上次谈判时也利用其父亲的生死做威胁,但钟建祥油盐不进,并说愿意杀就杀,倒正好成全他的忠义之举,他不在乎。
伊藤认为钟建祥还是在乎其父亲的生死,只是此人有大局观,看的比较深远一些而已。伊藤认为钟建祥料定日伪不会轻易对起生父动手,故此说的那么绝情。劝降没有奏效,总归是方法不对。
见伊藤有意亲自去土匪窝谈判,日伪一众人都说风险巨大,并劝伊藤不应该亲自前往。石川也劝伊藤不要冒险,他还说身份、职位上也不对等,这样的谈判很不合适,石川表示自己愿意代为前往谈判。
沈砚白也站了出来,她提出伊藤显然不合适亲自出面,石川同样也不宜出面,毕竟日本人的身份过于敏感,怕是钟建祥更不容易接受谈判,甚至会激怒他。
面对一个顽固不化的悍匪,沈砚白的建议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伊藤也似乎受到众人言论的影响。伊藤是对钟建祥的资料有过深入研究,他认为钟建祥受过良好教育,不至于无法交流,但回头想想这些年此人做土匪的经历,更有他手下一众土匪或许真容不下谈判的场面,由此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来,也是有可能的。如此想,伊藤才觉得亲自去谈判的确有不可控的风险。
伊藤最终放弃了亲自去土匪窝的打算,他只是想有一个可以与钟建祥平静坐下来谈话的机会,显然这并不容易。
沈砚白提出还是先以围剿,兼顾劝降的策略,这样是最稳妥的。沈砚白之所以提出围剿,这是她知道围剿不会有多大效果,否则早就围剿成功了,她提出建议,也只是表示自己的存在,以及对日伪的所谓忠诚。
果然,沈砚白一提出围剿,当地日伪就说,这股悍匪异常狡猾,山高林密,日伪部队很难对其形成有效打击,此前多次围剿均没什么效果,而且日伪部队每次都有伤亡,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沈砚白非常清楚,自己的建议一定会被人驳倒,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表面上算是为挽回面子,沈砚白又提出了另一个建议,她继而提出,围剿不行的话,就拿钟父开刀,不相信钟建祥真的不在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留着钟建祥的父亲也没什么价值,以通匪之名杀了算了,省得麻烦。
沈砚白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建议看上去的确是心狠手辣,不过她认为像钟父这样人活着本身就没什么意义,对钟建祥来说,这老爷子就是一个拖累,其父死于日伪手里,反倒是件好事。
沈砚白的这个建议,实际上也是大多数当地日伪的想法,只不过南京新政府一直在招兵买马,钟建祥所部也在南京新政府的视野之中,所以想要对钟父动手,是需要南京方面的同意,这次伊藤前来处理这件事,不仅是奉命日本派遣军之命,也是南京新政府授权的,所以也只有伊藤有这个权利去处置钟父。
见伊藤的助理沈砚白提出这个建议,当地日伪立刻响应,认为这是可行的。伊藤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案,于是决定按沈砚白的意见,先做一个计划出来,然后再讨论这个计划是否具有操作性。
这次计划的制定做到了群策群力,当地日伪更熟悉情况,计划的方案设计以他们为主,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县城及周边乡村大量张贴告示,以一周时间为限,让钟建祥到县府大院来,协商议和大计,如若不来,以其父通匪之名,将被当众斩首。
沈砚白提出可以在告示中加上承诺内容,可以以县府名义承诺此次商谈成功与否,都将保证钟建祥的来去自由,并让全县百姓做监督。
沈砚白的这个提议,当地日伪没有任何回应,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