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谁,不能进去!”
一个卫兵模样的青年拦住东方瑶和芍儿。
“你什么眼神,没看见我家娘子穿的是正六品的官绿么!”
芍儿瞪眼,对这少年的铁面表示不满。
那青年侍卫疑惑的打量了东方瑶的几眼,刚想开口说话,忽听自家统领的声音传来:“齐毅,让宫正进去。”
东方瑶转脸一看,一个二十岁多岁,一身银鳞铠甲的青年人佩剑走过来,他面目冷峭,刚毅分明,比之李衡乾竟有过之无不及。
面前叫做齐毅的青年满脸歉意的退开一步:“属下冒犯!”
“无妨,”东方瑶对着那人行了一虚礼:“多谢!”
便不再多说什么,匆匆走了进去。
“娘子认识那位将军?”芍儿在东方瑶耳边低声问。
东方瑶凝神思索片刻,脚步却丝毫不顿:“大约从前见过。”
正说着,便到了。
“东方宫正,你怎么来了?”
正站在侍郎府冯仲宣书房前的李衡乾有些吃惊,他皱着眉,对东方瑶道:“这种地方不该是你来的。”
东方瑶眼神扫过房内一具白布蒙过的尸体,心中一阵恶寒,压下这种感觉,她摇头缓缓道:“太子殿下已经被禁足,还请郡王不要阻止奴婢,如实相告。”
言外之意,她不得不来。
李衡乾颇有深意的看了又看她淡漠的眼睛,说道:“仵作已验过了。”
“大约是丑时,被刺客从背后捂嘴后一刀致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不知为何,”韩宿迁负手走过来,说道:“不知为何,他面部扭曲,神色似乎颇为惊恐。”
东方瑶说道:“既然是从背后一击致命,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
应当是什么表情都来不及做出便倒下才对啊!
“也许他在死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什么令他惊恐的东西,还是说,他认识这个杀手?”有人提道。
李衡乾走了进去,在冯仲宣的书案前来回走了几步。
“凶手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暂时还未发现。”韩宿迁答道。
这可有些糟糕。
东方瑶来回看了看,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现。
忽然,东方瑶想起来什么似的,快步走到那一片白布面前,正待掀开,李衡乾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看他的伤口?”
东方瑶点点头。
李衡乾最终还是果断的松开了。
大约是天热的缘故,冯仲宣虽然是凌晨时分死的,但是已经散发了尸臭的味道。
首先迎入眼帘的是他的眼睛……睁大的瞳孔,不知道里面到底想说些什么,青黑的脸色,脖子前面一道深深的刀痕,一股恶心忽然涌上喉咙。
“啊!”
一声尖叫,东方瑶一愣。
却见门口站着的、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想过来看看现场的冯夫人再次昏了过去。
“那是谁?”东方瑶问道。
“那是冯仲宣的夫人卢氏,昨夜她在自己的寝房中,并不知事。”
“那他呢?”纤手一指,正停在一个弓腰的随从身上,此时他正紧张的揽住卢氏的上半身,叫道:“赶紧找医师,快把夫人抬回去!”
“就是他先发现冯侍郎被杀的,怎么,有什么问题?”韩宿迁奇怪的问。
“没什么,我不过随口一问。”东方瑶说道。
李衡乾和韩宿迁都是皱着眉,最终李衡乾开口道:“去看看冯夫人。”
冯夫人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正对着眼前两人在诉苦,泪珠不断:“小三、老冯,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她身边的婢女都用帕子按在眼角,轻轻抽泣。
那褐衣管家把脸撇到一边去,不住地叹气。
叫小三的男人则紧皱眉头,面色复杂。
“将军、郡王!”卢氏听到动静,一见几人,便想要下塌来行礼,东方瑶赶紧上前来扶住了她:“夫人可还好?”
卢氏有些不明所以:“这位娘子,是……”
“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今日特来看望夫人。”
卢氏眼泪流的更是急,几乎喘不上气来:“皇后娘娘一定要为妾做主啊!妾和拙夫向来问心无愧,怎奈祸从天降,拙夫骤然殒命,奴家如……咳咳!”
话未说完,她猛然咳嗽起来。
“夫人节哀,莫要如此动气!”东方瑶忙轻拍她的背。
有一块干净的帕子默默地递到了卢氏的面前,卢氏接过来,不住地啜泣。
递上来帕子,夏小三便站到了一边去。
“冯侍郎今年至少有五十多岁了罢?”两人单独走出来,东方瑶问李衡乾。
“你想知道他的夫人为何如此年轻?”李衡乾一眼看穿,沉吟道:“侍郎先夫人早亡,卢氏为填房,永昌二年生人,今年三十岁。”
“那……那个叫小三的呢?”
“他是夫人的随嫁奴仆。”
东方瑶脑海中闪过夏小三对卢氏那昏迷时的紧张和递上帕子时的悲伤心疼。
也许只是主仆情深。
可是,为何身为卢氏的陪嫁奴仆,反而是他先发现了冯仲宣的尸体?
“他全身上下只有脖颈上一道致命的刀痕,”
东方瑶试着把看见的一切连起来,说道:“而他的随从皆说没有听到挣扎或者尖叫的声音,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凶手是一刀毙命,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的随从说了谎;死不瞑目形容恐惧则说明他似乎……似乎和凶手认识亦或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东方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