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傅煦阳,他现在简直就像是吓破了胆的丧家之犬,当初虽然傅母一力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可傅煦阳仍旧没少了责罚。作为他最大靠山的傅母又倒台了,还被皇太后厌弃,傅煦阳气焰根本就嚣张不起来。
也不排除傅煦阳迁怒,傅奕阳他动不了。专找软柿子捏,就找到她这个嫂子身上。再说傅煦阳的逻辑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逻辑去套。
那么,傅母排除,傅煦阳待定。
另外。跟她有过节的还有谁呢?
陈宛秋?苏颖眉头皱的更紧,陈宛秋逻辑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再者,当时在云若寺的时候,陈宛秋跑到她跟前大放厥词,说什么‘不守妇道’,这是一个疑点。
再来呢,潘太太和潘如月?
一朵觊觎她丈夫的烂桃花,还有一个不知所谓的烂桃花的母亲,能想出这种法子来对付她也不是没可能。
可她们在京城根本就没有根基,能知道她在今天轻车简从的出门。还会走那条路,以及要安排疯马恰好出现,让她坐的马车避无可避,使她出事看起来完全就是意外,这要是人为的。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成的。
苏颖不觉得就潘太太那样的会有这样的能耐,至于那朵烂桃花,除了矫揉造作的嘤嘤哭泣,她还会干什么。
苏颖扒拉了一遍,才恍然意识到,她做人好像不大成功,树敌不少啊。
当然。这些设想,全都建立在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全都是在人为的基础上。
正在苏颖胡思乱想的时候,傅奕阳面沉如水的回来了。
苏颖抬起头来正好和他对视,傅奕阳见她神色还可以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苏颖正想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就听他严厉的训斥:“出门怎么不带护卫?”
苏颖真是特别无奈。他不是应该温言软语的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吗?怎么是一副训斥不听话孩子的模样?榆木疙瘩,不解风情。
傅奕阳见苏颖还心不在焉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有多危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吗?”
苏颖一下子眼圈就红了,在‘案发’的时候她仍旧镇定着,就算事后心有余悸,她还空出心思来安慰被吓得不轻的芦荟,到刚才还在推想着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想谋害她,表情上看起来还云淡风轻的,根本就不像差点受害的‘受害人’该有的表现。
可现在一见到傅奕阳,她就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把本来就色厉内荏的傅奕阳弄得到嘴边严厉的话直接噎了回去,真是又心疼又无奈,走过来用拇指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上根本没怎么用力的把她的眼泪给抹掉,还心软嘴硬的说:“你还好意思哭!”
下人们早在傅奕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苏颖搂住傅奕阳的腰,头只往他身上拱,眼泪就更止不住了,傅奕阳心里也懊恼,明知道她险些遭了罪,还分说她几句做什么。
一边懊恼着一边把苏颖打横抱起来,抱到里屋坐在榻上,让她靠着自个,扶着她的背哄她:“没事了,你看你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么,这次我也是及时赶到了。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凶你,实在是被你给吓住了。”
就在之前看到那画面的时候,心狂跳的都快要蹦出来了,直到现在回家来看到她安好的时候,才觉得把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偏偏这人还跟没事人似的,哪能让傅奕阳不恼。
苏颖扒在他胸膛上,被这话儿说的委屈极了:“当我想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一句话说的抽抽噎噎的。
傅奕阳连忙给她拍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哭的抽过去,刚才那样的重话是一句也不敢说了,直接拍着她又哄又安慰。
苏颖哭了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声儿,傅奕阳胸前被她哭湿了一片,他也顾不得,听苏颖声音哭的都有些哑了,连忙叫了薄荷来:“调杯蜜汁子,调温了来。”
薄荷应下了,端了水进来,傅奕阳亲自接过去,拿手探一探杯沿,吹了两口递到苏颖嘴边儿,苏颖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就推了推,傅奕阳把杯子搁到一边儿,叹口气后拿嘴唇贴一贴她的额头:“已经没事了。”
苏颖摸到他胸膛湿了一片。顿时窘了:“你去把衣裳换了吧。”
傅奕阳点了点她的额头,见她是真的平静下来了,才去里间把衣裳换下来。
苏颖问薄荷:“芦荟她没事吧?”
薄荷赶紧道:“脸色已经缓过来了,太太您可是受惊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苏颖摇摇头,一摸脸上还是凉的,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清了清嗓子:“伺候我梳洗吧。”
等梳洗的时候,看到她哭的眼睛有些肿了,抿了抿嘴角,薄荷连忙拿热毛巾给她敷了敷。
傅奕阳换了衣裳出来,见苏颖眼窝黄黄的,眼皮因为刚才哭的有些红肿,不比寻常明艳。他却觉得仍旧很可爱,在心里叹口气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冲苏颖伸一伸手,苏颖自然的把手放到他掌心里头,眯着眼往他身上一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傅奕阳现在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听了这话儿更是得妥协:“下回儿出门可不许这么执拗了,让护卫带着,摆出侯夫人的谱来。”
苏颖低着头:“我可不想再有下回了。”这样命途多舛的出门之旅还是不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