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好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这官员撇嘴:“要真是你我想的那般,那这位傅二老爷可实在是,实在是朵奇葩啊!那依你看。侯爷说公事公办是个什么意思?”
同好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你还记得傅二老爷娶平妻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
“呵呵,我要是有这么个败坏门风、不思进取又忘恩负义的弟弟,我早抓住权柄和他分家了,省的日后被这样的气死!”
这被抓丁的官员也代入一下自个,发现自己跟同好是一样的想法。再想想他们这位上司,头一次同情起来。
“那就公事公办?”
同好举起大拇指朝上晃了晃:“既然上头给了你这支令箭,你就拿着用呗。”
“我这不是怕这令箭到头来只是根鸡毛,我到最后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同好呵呵两声:“那我问你,一个是侯爷。分了家人家还是侯爷,可另外一位分了家后,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愿意得罪哪一位?”
“那还用说,当然是……”这位官员想两全,可现在想想这情势根本就用不着他想两全,有事听上头的就对了。
他抚掌一笑:“我明白了。”
同好叹息一声,幸灾乐祸道:“谁让你倒霉呢。”不等对方生气呢,又道:“可这事儿办的好了,你也在侯爷跟前记上了名不是,所以啊,福祸相依,端看你怎么做了。”
被福祸相依的户部官员姓石,石大人就怀着惴惴的心情去侯府了。
傅煦阳亲自去请了几位族叔,傅家并不繁茂,严格说来傅奕阳这一枝往前数并不算嫡枝,可谁让后来傅奕阳的祖父发了迹,得了爵位,往前那些族人就靠拢了过来。
当初傅煦阳的祖父出于某些考量,并没有把族长的位置接过来,族长的位置就还一直由原先本是傅家嫡枝的那一系担任着,由此两枝相处还算融洽。
几位族叔听说傅煦阳主动要求分家,愕然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反应和石大人的差不多,一致觉得傅煦阳脑门被驴踢了,要不就是被门板夹过了。
有位族人忍不住就问:“你是真要跟侯爷分家啊?可考虑清楚了?”
那语气里蕴含的种种意味让傅煦阳直接黑了脸,傅煦阳自认为是很给面子亲自去请了,哪想到他们还这么唧唧歪歪的。
当下就没好气的说:“族叔们只管去做个见证,侄子定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的。”
那施舍的语气,好悬没把几位年高的族叔族伯们给气晕过去,打定主意到了侯府,一定就只管做见证,别的一概不管不问。
傅煦阳兴致勃勃的开了锣,丝竹架了起来,锣鼓都敲响了,就等着傅奕阳回来,才好掀起分家的这场大戏的帷幕来呢。
苏颖是第一时间知道傅煦阳的动作的,当下就忍不住说:“二老爷当断则断,好气魄啊。”
陈宛凝和正在坐月子的陈夫人竟然还被傅煦阳蒙在鼓里。苏颖也没有去找人去事先通知她们的意思,毕竟她也是不知情的。
上房里静悄悄的,傅母愣是让杜鹃把她搀到正厅去,歪着身子靠坐在榻上。垫着被褥,靠着背靠,脸阴沉着,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怕说话磕巴丢脸还是不愿意说话。
陈宛凝并不在,虽然她知道了,还恐怕是侯府正经主子里头最后一个知道傅煦阳吵着闹着要分家的一个,陈夫人还在坐月子不算。
陈宛凝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忙从床上撑起来,也顾不得擦胭脂抹水粉,只稍作梳洗后就跑到上房来。见到傅母就说:“表哥糊涂了要分家,姑妈你也糊涂了吗?”
傅母不爱听这话,瞪着陈宛凝说:“这事儿,我也是同意的了。”
陈宛凝不明白了,口气不是很好:“现在分家了。二房能落到什么好!老太太这是出的什么昏招?”
傅母如今最听不得人家忤逆她,张口就骂陈宛凝:“眼皮子浅的东西,整日里只看到眼皮子底下的那点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给爷们儿分帮,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骂完就让陈宛凝滚,别在这里碍眼。
陈宛凝被骂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一想到这么大的事她和姐姐一直被蒙在鼓里。到现在才知道,摆明是不把她们当自己人,气性上来,一跺脚就回去了。
回到屋子,倒在床上就哭了起来。
陈宛凝不在,苏颖在。她气定神闲的坐着,反观傅煦阳就跟屁股底下有什么似的,一直坐不住。
几位族叔入座后,见傅母不跟他们寒暄,悄悄的对视一眼。心里都存着不悦,外人不清楚,他们同族同宗的,对傅母的偏心都有所耳闻的,心里原本还猜测这次分家是不是这位折腾出来的。
这时候,傅奕阳带着石大人过来了,不等旁人说话,傅煦阳就道:“官府的人是我着人请来的,快请进来。”
一位族叔就道:“有官府来见证,倒也甚好,也省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再去跟官府报备。”
石大人在来之前就已经拿捏好态度了,也不进屋,在上房外室站定了,笑道:“不必进去了,在这里就好,傅二老爷既请来族老见证,卑职在这里听着,完事后画押就可。”
这声卑职自然是尊给傅奕阳听的,傅煦阳只顾着往下的事儿,也并没有在意,倒是苏颖眯了眯眼睛,同黑着脸进来的傅奕阳对了个眼儿。
傅奕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