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般行事可真是凶险。好在过来的都是跟勇武侯府的世交故旧,有那份交情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唉,老太太阅历比我们小辈都多,说是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也不为过,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我可是衷心的希望老太太可不要再这么糊涂了。就算老太太不为我家老爷着想,也得为二老爷着想吧,毕竟老太太平日里最为疼爱二老爷的。”
苏颖轻飘飘的把话落到傅母身上,打蛇打七寸,苏颖相信她这番话傅煦阳绝对是听进去了。至于他怎么理解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傅母瞪着鹰钩眼力图用眼神剜着苏颖的血肉,苏颖毫不在意,稳当当的说:“所以,还恕我不能把管家权交出来了,修身齐家方可平天下,若是内宅不稳,我家老爷如何才能全心全意的替皇上分忧解难,如何才能更好继承老侯爷的遗志呢。如此,老太太只管安亨尊荣便是。”
傅母不是以孝压傅奕阳么,那她就以三从四德压回去,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啊,老太太!
傅母哪里不明白苏颖话里的意思,再用浑浊的双眼看到狠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丝毫都没想到替她反驳的傅煦阳,再看看志得意满的苏颖,一时间悲愤交加,朝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苏颖怒吼:“贱妇,给我滚!”
‘啪——’
傅煦阳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母,他这纯属误伤,他刚才都在纠结苏颖的‘肺腑之言’,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傅母气的很了,张牙舞爪的对苏颖怒吼呢,没想到巴掌就落到傅煦阳脸上了。
可傅煦阳不这么认为,他以为傅母是故意打他的,傅母积威犹在,傅煦阳别有所图,不敢顶撞傅母,只干巴巴的说:“我让下人进来伺候母亲。”
不等傅母解释呢,自尊心严重受伤的傅煦阳就抬腿往外走,都没顾得上找苏颖的茬。
苏颖意味深长的说:“二老爷纯孝仁厚,是我等不及的。”
傅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现在没力气再撑起来怒骂苏颖,直叫苏颖滚,别在她跟前碍眼,她觉得膈应。
苏颖自然是是听话的不在傅母跟前碍眼了,她们俩是相看两厌。
傅煦阳愤愤不平的从上房出去,越想越觉得憋屈,就骑马出府去了。
找了个酒馆,就想借酒消愁。
“哟,这不是勇武侯的二老爷么?好久不见啊,来来咱们一块儿喝几杯,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说话的是傅煦阳以前的酒肉朋友,见到傅煦阳挺热情的招呼他过去一块儿喝酒,顺便还叫了两个唱小曲儿的在旁边。
“傅兄,你可是好久都没出来聚聚了,可是家里有了美娇娘就忘了兄弟们了?”
“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咱们谁都没傅兄有这等好福气啊!”
“对了,听说傅兄喜得贵子,恭喜啊恭喜!”
“就是。这么多人里头咱们最羡慕的可就是傅兄你啊,有个当侯爷的兄长罩着,吃喝玩乐都不愁,哪像我们就是这喝酒的钱都得从月例里辛苦省下来的。”
“是啊是啊,不说旁的,就是傅兄娶了俩妻子,那嫁妆都有不老少吧,光是两份嫁妆都够傅兄吃喝一辈子的吧?”
“谁说不是呢,像我就不行了,前段时间我家老头子嫌我没出息。出钱给我捐了个六品同知,娘的别提了,那些酸腐们敢在老子背后唧唧歪歪的。我一烦,就不耐烦去了,被我家老头子棒打了一顿。今儿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不说了,走一个。”
“你家老头子肯出钱给你捐官你就该偷着乐了,要不是我娘还得宠,我连酒钱都付不起了。当家的大哥早就看我们这些庶兄弟不顺眼了,瞧着吧,等老头子一去。我们肯定会被赶出来。我就想着,还不如乘着我娘还得宠,多从老头子那里抠一个子就是一个子。别到时候等到分家了,什么都没捞着。”
“难不成你大哥分家的时候还不分给你这兄弟家产不成?他吃肉总得让你们这些亲兄弟喝点汤吧?不然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说他刻薄兄弟什么的。”
“唉!要不怎么说就羡慕傅兄呢,当家的是他嫡亲大哥。家里边就他们兄弟俩,连个庶子都没有的,可见他家老太太手段高明!这也就算了,他家还家大业大,要是分家的话。傅兄能得的家产,啧啧,想想都让人眼红啊。”
傅煦阳只管闷头喝酒,其他几个人对看一眼,其中一个人就说:“傅兄这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兄弟们给你揣摩揣摩,也省的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头不痛快不是。”
傅煦阳有些喝高了,舌头有点大:“分家,分家。”
“傅兄是想分家?这分家啊有好处也有坏处,说到好处,那就是一旦分家了,两家就各不相干了,往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着谁。我家现在老头子还在,我那大哥就整日里撺掇着想分家了,要不是闹大了太难看,说不定早就分了。其实想想,老头子在的时候,分家都比老头子没了再分强,最起码老头子是我们亲爹,亲爹总不会薄待了儿子。”
“我看啊,就让你娘在你爹跟前吹吹枕头风,趁早分了算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