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潘如月话音刚落,她的丫环秋水端了茶来,见她又掉眼泪,连忙道:“小姐快别哭了,大夫说小姐平日里切忌思虑过重,又忌伤怀啜泪,小姐便是为自己的身体好。也该开怀些。如今少爷过来,小姐再这般,岂不是让少爷也跟着担心么?”
一番话说的把潘如月那些个眼泪那些个愁苦都噎了回去,她脸涨红了。胸口起伏了几下才忍了下去,用帕子把眼泪拭去,挤出笑来:“让哥哥担心,是如月的不是了。”
潘璋心里想着是不是如月受委屈了,可这里毕竟是舅舅家,舅舅待他一向和煦,再者舅妈也是个和蔼可亲的,还是姗姗见如月心情郁郁,还很担心的过来跟他说,让他去劝一劝。
这么一想。潘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认为潘如月是想家了。
再看潘如月郁郁寡欢的模样,心软了,道:“等天气再暖些,我就禀明了舅妈。带你去踏青散散心,如何?”
潘如月先是眼前一亮,又黯淡了下来:“舅妈怕是不会答应的。”说着咬咬嘴角,“若是因为这事儿惹了舅妈不喜,实在是不妥当的。”
她的丫环秋水眉头拧了起来,她可是季夫人派过来的丫环,怎么能容忍潘如月如此。就笑着插话道:“奴婢觉得但凡少爷去和太太说,太太一准是应了的,毕竟是为了小姐好。太太也惦念着小姐的身子,前几日还专门送了半斤燕窝并冰糖来,还特特叮嘱了厨下,日日不断的给小姐滋补身体呢。”
潘璋一听。皱着眉松开来,笑着说:“妹妹只管等几日便是,毕竟京城这边不如江南。”
潘如月心里酸涩,哥哥不信她,就因为一个丫环的几句话就偏听偏信了。他又哪里知道那燕窝根本就不是舅妈愿意送的,还不是舅舅发话了,舅妈才不情不愿的把燕窝送来的。
潘如月又不可遏制的想到了傅奕阳,心里更觉得堵得慌,眼前雾蒙蒙的,看潘璋看的不真切。潘如月不愿意潘璋再为她担心,就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我都听哥哥的。”
潘璋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后面一句话是对秋水说的。
秋水脆声声的应了。
等潘璋一走,潘如月就摇晃着倒在炕上,没一会儿就听到啜泣声,秋水虽然敢在潘如月说完后就出声拆台,可叫她一个丫环再怠慢主子,她可没那个胆子。
秋水去劝,潘如月兀自不听,秋水一转眼有了主意,就道:“小姐你要是这样哭坏了身子,病了可就不能随着少爷出外散心了。”她可知道潘如月心心念念的都是出门去的。
不得不说,秋水真是戳到潘如月的软肋上,潘如月停止了流泪,靠在床前好一会儿才有了精神。
秋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外面桃花开了呢,小姐要不要给你折几枝回来?”
潘如月喃喃道:“我不喜桃花,便罢了。如今梨花可开了?”
秋水道:“不曾呢,等到三月就开了。”
潘如月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站到窗前,满腔愁苦,都化成了诗句。
秋水不识字,可听潘如月念叨什么‘妾’‘君’的,再看潘如月含羞带怯的神色,臊的直想要避出去。
等潘如月抒怀抒完了,秋月把她写过的纸团收了起来,没一刻就送到季夫人那里。
季夫人一瞧,这哪是一个深闺女子该写的能写的诗词?季夫人都替潘如月臊得慌。
季姗姗见季夫人恼怒,就想接过来看,可季夫人不好让她看,季姗姗也只看到一句“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脸臊的通红:“这是潘姐姐写的?”
还不止一首,另一首却是一篇宫怨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季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道:“不知所谓!”心里直骂潘如月下/贱,待字闺中竟是写这种诗词出来,竟真当自己是已嫁妇人还是怎的。
季夫人自然不知,在潘如月心中,她还把自己当成了前世嫁给傅奕阳做了继室的傅太太了,心里想着傅奕阳就忍不住写了含着春思的诗词来。
至于那首宫怨诗,并非潘如月所做,只是她曾经读过的诗词,现下想来,其中的丝丝怨种种愁思很合她现在的处境,她才忍不住写下来的。
季夫人把跟着潘如月一起来京城的教养嬷嬷叫去,深吸一口气道:“我虽不是如月的亲生母亲。可也是她的长辈,她如今更是寄居在我府上,可她最近做下来的事,实在是让我这个做长辈的都看不下去了。”
季夫人把潘如月写的那首春思给教养嬷嬷看了。教养嬷嬷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这样的姑娘家说出去是被她教养的,绝对会被人嗤笑的。
教养嬷嬷也有苦难言,有心在季夫人面前辩解几句,就听季夫人道:“你家姑娘进京来可是为了选秀的。”
一句话说的教养嬷嬷冷汗涔涔,一咬牙道:“老奴回去,定是用心教导姑娘的,端看姑娘听不听得去了。”
季夫人叹口气:“这只能如此了。”
哪想到没多久就有下人来说:“表姑娘晕过去了,问太太能不能请个大夫来。”
玛瑙得了季夫人的眼色,叫住来传话的小丫头:“怎么又晕过去了?怎么回事。你待说来。
小丫头是被秋水派过来的,听玛瑙问了,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教养嬷嬷从季夫人这里得到了话儿,心里都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