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路颠簸,白乃正和白唯君两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神,要不要找个机会跳出马车,就这么跑了
可每次他们刚交换视线,都会对上柳蒙冰凉的视线,接着心里徒然一惊。
反复数次,每次都被柳蒙逮住,随即作罢。
柳蒙的马车行了许久,才停下来,柳蒙率先挑开车帘走下车,两个白家少年紧随其后。
白唯君下车后,扶稳一旁下车时不慎踩到石子晃荡的白乃正,他四处打量着,周围巷子破败,四处堆积着厚重而刺鼻的尘土,各个帐篷倒了一地,还有一堆腐烂的瓜果滚到了白唯君的脚边。
柳蒙回头示意他们跟上他,白唯君捂住口鼻,忍住心底的不适,硬着头皮跟在了柳蒙身后,白乃正也忙跟了上去。
柳蒙道,“这地儿出了作祟的鬼怪,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过,我上个月来这里治理过一回,但是不慎让一只鬼祟从我手中逃脱。”
白唯君颦起眉目,“邪灵作祟就是指这个地方”
柳蒙回头看他,“其中之一,我手头里还有别的棘手的事情,这地方也不再由我管辖,我不能贸然出手整治这个区域的邪祟。”
白乃正捏着鼻子,挑眉道,“那现在这儿归谁管”
柳蒙道,“花谷雨,但就像传言般,花家主是个名存实亡的假人,肯定不能来到这里。”
这时,柳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身后是一堵墙,白唯君心觉奇怪刚想开口问他,只见到,柳蒙冷淡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投射过来,坦坦荡荡,直白的犹如刀削。
柳蒙大袖一挥,烟尘滚滚落下,水色的绸缎波动着褪下墙面,四周的景象突然变得朦胧缥缈起来,青灰色的烟云从地面袅袅地升起,盈满了一整个巷子。
不远的巷子深处,金色的光芒透过铅灰色的烟云染上一层厚重感,两粒青色的珠子在深巷里诡异地漂浮着,巨大的黑影投射在四壁上。
那两粒青色的珠子浮动,浮浮沉沉,悠悠荡荡,白唯君的心底竟然有些许害怕和慌乱,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有一只手推了白唯君一把,将他推往了烟云缭绕的巷子深处,白乃正几乎与白唯君同时摔在了石板上,两人一阵痛呼,连忙爬起来,一阵滚烫的吐息喷在两人头顶上方,头皮都要炸开了锅!
柳蒙清淡的嗓音透过淡青色的烟雾,缥缈地传来,“既然你们认为你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那抓拿鬼祟之事,定然是不在话下。”
白乃正的声音微微颤抖,“你耍我们”
柳蒙的身形在烟雾后纹丝不动,他道,“怎么,怕了难道说,如今的后辈,只能程程口舌之快”
白乃正大吼,“谁会怕!”
“那好,”柳蒙语罢扬起左手,挥出一道蓝光,芒光闪退,结出一道结界。
莹莹蒙蒙,犹如冰芒般的质感,通透而冰凉。
白乃正大惊,“你做什么!”
柳蒙道,“不必惊慌,这只是个结界,等你们收复了那只鬼祟,自然就能出来了。”
柳蒙等了一会见他们无人应答,道我眼下之意就是你们既然放下大话了,如若拿不下这只鬼祟,就请安分地呆在里面过一夜罢!
柳蒙冷笑,还是说,你们只有这点程度。
白乃正啐了口,“为老不尊的混.蛋!”
柳蒙淡声道,“我并不比你们年长多少,说我老可真是过分了啊。”
白乃正大骂了两句,骂完就拉着白唯君跳到了一边的木棚上,踩的木头.咯.吱.响。
等烟雾消退了一些,那只鬼祟缓慢地走出来了烟雾浓重的角落,借着光,白唯君和白乃正看清了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麒麟。
黑色的麒麟身形健壮,肌肉虬结,四肢精短优美,它匍匐在地面上低低嘶吼着,紧盯着两个少年,眼瞳里燃烧着青色的鬼火,蓄势待发。
白唯君拉着白乃正商量了许久,距离太远,柳蒙听不清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柳蒙一直都是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有时候,常常回想起这些学者的眼神,深沉睿智的同时,也布满了悲哀。我不懂在他们的眼中到底预见了怎样的未来,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眼下,白唯君和乃正似乎谈妥了,两人分别行动,往两个方向跑去,那只暴虐的麒麟几乎瞬间就被激怒,咆哮着挥出四爪下隐藏的尖利爪牙朝着白唯君的方向扑去。
白唯君正当留给了那只野兽毫无防备的后背,我看的心里一惊,心说完了,白唯君要受伤了。
没想到这会儿,白唯君不慌不忙,向上一跃,黑色麒麟一头猛扑扎进了一只巨大的瓮里。
白唯君站在麒麟的身后,眼神锐利而坚定,极度胸有成竹的姿态,神态极其像正经起来的家主白凰。
白唯君他居然将那只鬼祟引到了墙角的瓮中!
白乃正突然跑上来骂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不是都说好了把它引到我这里的吗!你怎么总是这样!”
白唯君看向愤怒的白乃正,似乎不解为何他会发这么大的火,白唯君神色纠结道,“别吵了,我们谁引它不都一样,都会有受伤的可能。”
白乃正怒不可遏,赤红着眼吼道,“可你的命,比我金贵的多啊!”
白唯君愣了,你说什么
柳蒙饶有兴趣地撑着下颚望着那两个人,虽然他神色依旧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是面无表情的。
但我依然可以看出他对那两个孩子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