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程宁在化妆间里遇到了乔姐,那天的伤依然青紫斑驳的留在身体上,脖子上的伤敷了粉才勉强遮盖住。房间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虽然天气转凉,但姑娘们依然露胳膊露大腿的横行其间,乔姐指着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瀑布般浓密长发的美女说:“她叫桂枝,以后你跟着她,万事多学着点。”
桂枝正在化妆,樱红的口唇相当艳丽,整个人充满惹人的风情。乔姐靠在门口朝乱糟糟室内喊:“桂枝,来带个人,这几天负责作陪。”桂枝这才慢悠悠的踩细跟鞋子过来,看程宁娇笑着,“乔姐的吩咐我哪敢不从。”
“叫什么?”
“程宁。”
“真名?”
程宁点头。
“从事这行怎么敢拿真身份示人的,不懂?”桂枝看来人青涩,便了然的问:”取了花名没?”
程宁摇头。
“不如我帮你取一个,我叫桂枝,你就叫桑枝吧,自此以后我东一个,你西一个,自挂东南枝。”她眼微挑,看人自带风情,却没想到也是个喜欢自嘲的,正好应了程宁的此时此景,不得不说了声:“好名字。”
因着这句话,桂枝便觉得程宁还算个不错的人,得知她第一天来就碰到了陈成辰一伙,还被逮住羞辱了一番,不由也说了和乔姐一样的话‘是个倒霉的。’
后来听桂枝说,这会所里有许多需注意和谨慎对待的情况发生,而陈成辰一伙算是特级预警,他来的不勤,更喜欢逛那些高级的私人会馆。但这会所是他的家族产业,经理算是给他家打工的,自家的东西么,玩起来就不太客气。而且陈成辰那人有一些虐待暴力倾向,下手没轻重,虽说算个豪绅公子,但就他那玩法,谁想死才往前凑。可谁让这是人家的,他要是点谁,就没有拒绝的份,不过他都没放在眼里过,都是乔姐点的,也就是说,乔姐在这里可是掌着生杀大权的,这里的小姐们都不敢得罪乔姐。
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桂枝虽然说得轻,但神色却正经了,程宁知道这才是她特别要叮嘱的。她说:“那天你在包厢里有没有见到一个叫秦蒅的男人。”程宁摇头,那天包厢里坐了很多人,她除了眼前的陈成辰外,确实没留意周围的男人,或许在只是她不知道罢了。听桂枝说:“别靠近秦蒅,别被那面皮迷惑了眼,连想都不要想,那张皮相啊,不知害了多少人。”桂枝难得的蹙了眉,“陈成辰算祸害吧,在秦蒅面前算什么,这要是搁到古代,估计都能祸国。”继而她为她庆幸,嘴边噙了一点的笑说:“那天遇到的是陈成辰而不是秦蒅,你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值得喝一杯。”
很久之后程宁才懂了,桂枝口里的祸害并不指的是颜色。
于是桂枝带着她去负一层酒吧喝酒,那人酒量很好,一口一杯,不一会儿身边就围了好几个男人,跟撒欢的小狗似的,而此时桂枝俨然是女王,游走中间却无偏颇,似是处处留情却是半点情分也无,真真的风尘。桂枝朝她眨眼,被簇拥着去了卡座那边,“我带了小妹妹一块来呢。”她叫程宁,于是两人一块坐到卡座里,这里环境开放,客人也不敢那么随便,于是桂枝开始点酒,她惯会看人下料,绝不会做到让人尴尬的地步,两瓶摆上来,点到为止。她也能喝,喝酒跟喝水似的,像个练家子。端酒的服务生把酒钱记在桂枝头上。
喝完了酒就开始热络起来,她拉着人去舞池里,留了一个给程宁,许是程宁太无趣,不多久那男人也离开了,这一晚桂枝算是略有小成,一边和程宁分钱一边哀叹:“像你这样的,谁愿意把钱花在你身上?”程宁便苦着一张脸,很是懊恼。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程宁回到出租屋内,给自己下面吃,来了好几天,好歹自己也适应了不少,这身体本来就营养不良,她不敢亏待,总是想着吃些什么补回来,好在她以前上学都独立的很,家常便饭不成问题,只是现在手里没有钱,连给自己一顿犒赏的能力都没有,每个月她会给老四上交五万左右,这是提前说好的,她现在没什么挣钱能力,所以比较宽裕,不过也就这几个月,想想以后的日子程宁就犯愁,只想着什么时候能攒够一笔回n市的车费,随后又想起李秋燕的身份/证被那赵老四扣在手里,坐长途回去怕是不可能了。
就这样想东想西的吃了些面条充饥后就洗漱睡了。第二天自己依然跟着桂枝,以前想着做陪酒的活应该很轻松,无非就是倒酒赔笑,保不齐再被摸摸屁股吃吃豆腐,可跟着桂枝程宁才见识了什么才是专业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陈成辰一伙心里有阴影,桂枝对稍微称得上英俊的客人都比较不待见,更偏爱历经岁月的陈暮大叔,于是这晚桂枝就抢到了一个ktv包厢陪酒的活,带着程宁进去,里面坐了两个中年大叔,桂枝挑了个稍年轻的,程宁便坐在另一旁有啤酒肚的秃头大叔身旁。
“今年多大了?”
“二十。”程宁低头答着,坐在一旁看桂枝拉着客人点歌。那男人看程宁,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看她给自己倒酒,耳边是一首听上去不太熟悉的老歌曲,听着像是《满江红》。“我女儿和你年纪一样,今年上大二了,特别喜欢追星,满世界跑的听演唱会,闹腾的很,她要是有你一半的乖巧我也省心了。”他顺着程宁的肩往下滑,程宁往外躲了下,幸而那人也没多余的动作,又凑到耳边问:“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