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宁州把物资、武备交给庄子固后(当然还有驻守青州、淄川的马翠花、面瓜、霍银的份额,甚至还有博兴施龙的那一份,虽然陈德已经全面倒向隆武政权,但对于施龙这样远在山东的部将并无控制能力,另外毛雄辉还有一封信交给施龙,里面是有关和陈德之兄陈道的联络内容),毛雄辉在归途中不忘又敲了刘泽清和左梦庚一竹杠,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刘、左二人只能把一肚子火窝着,在自己的府邸里大骂什么“等平西王和三顺王杀过来,有你姓毛的好瞧的!”
毛雄辉满载着物资和钱财回到自己的控制区域,在扬州府城他和阎应元谈了一个时辰,在镇江府城他和洛英在床头谈了两个时辰,而这些会谈内容共同指向一个事实——南直隶根据地在蓬勃地高速发展,但周边有些势力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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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三年二月十八,苏州府寒山寺会。
相比于几个月前阿济格为了给清兵“驱邪”组织的那场法会,这一次不仅声势更加浩大,参与人员的成分也更加复杂——有和尚、有喇嘛、有儒生、有道士,甚至还有泰西传教士混在其中。而且这次法会的名字也非常地有特色——“除妖大会”。
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唯一永恒的只有利益。能让这么多彼此竞争甚至敌对的人聚集在一起,只能说明他们的利益遭到的普遍的侵犯。对于各路神棍们来说,他们损失的是庙宇、信徒和香火钱,而对于儒生们来说,他们恼火的是——凭什么镇江伯重吏轻官
虽然“官”和“吏”经常一起被提(譬如说“贪官污吏”),但其实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简单说来前者是领导,需要功名,后者是普通公务员,未必有功名。官的地位当然要远远地高于吏,但真正的能力可就未必了。
以史可法和阎应元为例,前者是高贵冷艳的官,后者是地位低得多的吏,若是在和平年代后者遇到前者那是诚惶诚恐到大气都不敢喘,但真正到了乱世需要展现才能的时候,后者完爆前者。
另一个更夸张的例子是唐僧的爹被水贼刘洪击毙之后,刘洪居然冒充唐僧他爹为官十几年,这种事情虽然荒谬但绝非不可能,因为在大多数时候衙门的实际工作都是吏在负责,领导往往打哈哈就可以了。
正因为如此,在趁着反剃发运动把南直隶沿江部分地区的官场清洗了一遍之后,幸存的往往是干实际工作的隶员,至于官……毛雄辉治下是类似军政府的体制,文武界限不明显,更不要说经过当年的“八百小学生计划”和后续教育工作,镇江伯旗下的军官文化水平可不低,能读能写会算,管理起地方来绰绰有余。
更让儒生们恐惧的是,昊天教以传教的名义办了不少学堂,里面教的不是圣贤书,而是昊天教的教义、各种实用的知识、技能和纪律。毫无疑问这些学生毕业之后就会充实到管理体系中去,至于那些嘴炮加点max的东林式儒生,会被迅速边缘化,从国之栋梁沦为枯草败秸……
从儒生们意识到毛雄辉和朱伦璎的政策究竟是什么结果的那一天起,不可调和的矛盾和仇恨就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