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练子宁辞别周世子,继续北上,代表皇上去探视晋王。几乎同时,周世子朱有炖也向大宁派出了信使。
当朱允炆收到练子宁的奏折时,他正在和解缙商量事情。最近由于白芳蕤的事情,朱允炆和皇后的关系有些紧张,为弥补双方的关系。朱允炆每日都去坤宁宫就寝,顺便逗逗八个月大的长子朱文奎。朱文奎长得胖嘟嘟的,现在已经会爬了,朱允炆就让人在地上铺上软垫,让朱文奎练习爬行。刚才朱允炆在远处用糖来勾引朱文奎,让他爬过来,在小朋友扑哧扑哧爬过来时,他却很恶趣味的先咬了一口,受到戏弄、欺骗的朱文奎立刻大哭。这个声音如同警报一般,马慧以及秋菊等宫女立刻从四面出现,马慧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孩子,轻轻抚慰,然后交给闻讯而来的奶娘。当朱文奎吸上奶娘甘甜的**时,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马慧回头看着朱允炆尴尬的样子,再看看他手里的糖块,嗔道:“皇上,你可是皇帝啊,怎么还喜欢逗小孩子啊,看文奎都让你给逗哭了。”
“爱妃,”朱允炆揽过皇后,贴在她耳边道:“你不知道,我是在教育文奎,是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给他糖吃的,要警惕那个给他糖吃的人,那个人往往不是好人。”
“切,哪有这么教育自己孩子的?还有,皇上,你希望文奎认为你不是好人啊?”
“这个?”朱允炆挠挠头:“也不是了,这只是打个比方啊,他将来要做大明的皇帝,得早点懂事才好啊。”
马慧哭笑不得:“他才八个月大啊,皇上,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啊?教儿子这么提防人?”
“呃,”朱允炆楞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轻轻抱了抱皇后,亲了亲儿子,就出门了。
马慧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朱允炆打开练子宁的奏章,看了看,然后递给了解缙,道:“大绅,你怎么看周王的事情?”
解缙仔细研究了一下朱有爋的供状,又看了看练子宁的奏章,怒道:“周王世子太嚣张了,竟然敢跟踪朝廷钦差?凭此一点,就知道其不法之事大半为真。”
朱允炆笑了笑道:“嗯,你觉得周王谋反的依仗是什么?”
“这个,应该是在河南经营多年,河南文武多依从他,所以才会觉得可以一搏。”
“如今瞿能是河南都指挥使,朕已经让他调换了各卫指挥使,也更换了河南布政使,并且周王现在在大宁,其身边的亲信应该是的左右护卫以及上次调动的河南诸军,大约四万人左右,大宁远在塞外,粮食都需要江南供给,他会铤而走险吗?”
“可是,难道就不管吗?周王私穿龙袍,交接群臣,私会宋国公,这些哪一件都说明其有不臣之心啊。”
朱允炆摆了摆手,看着解缙道:“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他没有能力造反,那么朕什么时候处理他都可以,这是朕登基以来第一个要处理的藩王,必须要慎重。”
解缙沉默了一会儿:“皇上圣明。”
“呵呵,大绅,你言不由衷啊。朕虽然是皇帝,但也不能和天下藩王为敌,更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朕刻薄寡恩,所以朕一直很小心。”
“大绅,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周王为好?”
“最近一段时间,北平都司指挥使宋忠报说蒙古瓦剌部经常南下骚扰开平周边,守将徐忠出战,互有胜负,而且逃亡北平的蒙古部众也越拉越多。他请求朝廷给予增援,我们就用这个名义,调集朝廷的军队北上。然后诏命周王到北平参加军事会议,在北平抓捕周王。不仅如此,还可以顺便抓捕燕王,则大事定矣。”
“一下子逮捕两王?合适吗?而且你觉得能成功吗?”
“这个,臣以为把握很大,宋将军控制北平都司的军队,朝廷的军队负责抓捕两王,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周王不去北平开会,怎么办?”
“这个?”解缙楞了一下,道:“这不太可能吧,他还能抗命不成?”
“如果告病呢?”
解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样就相当于谋反啊。”
朱允炆被解缙逗乐了:“为什么抓捕两王,不就是因为他们谋反吗?既然要谋反,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解缙挠了挠头,低头想了一会儿,道:“皇上,这些事情臣不是很擅长,还请皇上圣断。”
......
第二天,朱允炆叫来了傅让,先聊了一些他父亲傅友德的往事,傅让也聊了一些他父亲的老战友。突然朱允炆问道:“傅让,你和定远侯王弼熟悉吗?”
“很熟啊,王叔叔和父亲是好朋友,他们都是以勇武著称,不过王叔叔很佩服父亲,说父亲不仅勇武无双,谋略上也相当精通,这一点是他比不了的。他经常到我们家和父亲讨论兵书战册,我曾经在边上服侍过,他们争论起来很激烈、很热闹,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朋友关系。”
“王叔叔对我也很好,经常指点我的武艺。另外我和王叔叔的儿子王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嗯,”朱允炆想了想,然后道:“朕希望你去大宁一趟,见一下定远侯,同时给周王宣旨,让其返京,你可愿意?”
“臣愿意。”傅让满口答应。
“好,你明日就出发,带上定远侯的世子王德,你先去济南,探望一下在大明湖畔修养的白芳蕤,帮朕带几件礼物去。”
“白芳蕤?臣不认识啊。”傅让有些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