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双手捧茶,笑意吟吟地望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的手微顿,不苟言笑的脸顿时扯出一抹笑来:“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竟是没有否认。
承意状似思考了一下:“唔……直觉吧。”
开玩笑,她要真有这直觉就好了。她其实是靠--天眼。
对于曾经见过的人,尤其是熟悉的人的气息,承意是十分敏感的,基本上见过就不会忘记。可颜伯余此行不仅易了容,还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若不是承意辅以“列”字决,开天眼一看,也认不出这就是颜伯余。
颜伯余终于回过头来,正视着承意:“不错。”
他们颜家的伪装,可不是人人都能识破的。他本来没想过在这里能碰到承意,后来看见了,也只当不认识,毕竟他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还有些尴尬。
“舅舅,上次走得匆忙,没能来得及给您敬茶,这次您还不肯赏光么?”
颜伯余抚着胡须大笑:“这两个人敬的茶,我当然要喝!”
说罢,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高兴地说道:“承意啊,你有孕在身,还是先坐着吧。要是你有个什么损伤,天儿那里我可交不了差啊。”
承意闻言也不扭捏,缓缓坐下,无奈地说道:“只是怀孕而已,我的身体哪有那么差,是临天他太大惊小怪了。”
颜伯余听承意有些抱怨的话,笑了笑:“那怎么能一样,你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第一次当父亲,多些担心也是正常的。”
“那是舅舅你不知道他有多夸张。”
承意难得遇到算是玉临天真正的家人长辈,话一下就多了起来,“他简直是把我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做什么都要看着我,也什么都不让我做,更不让我出来,要不是我今天自己溜出来,我都快被闷死了。”
承意对自己偷偷溜出来这件事没有丝毫地愧疚,毫不避讳地讲给颜伯余听。
颜伯余怔了一下:“你说他不让你出来,为什么?”
若说其他也就罢了,最多是他对承意爱护过头了,但不让她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承意瘪瘪嘴,“舅舅,待会儿去府里见了他,您可一定要好好说说他,还有--”
承意突然凑近了些,神秘兮兮道:“如果他要对我说教,您可一定要护着我!”
她不想再听他的“唠叨”了啦!
虽然心里是甜蜜的,但长久下去,她也受不了啊。
颜伯余没想到承意会这么说,神情有些诡异:“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他也很难想象天儿那样一个冷情的人会变成一个唠唠叨叨的人,他几乎是觉得幻灭的。
“唉。”承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有任何显怀的迹象,她道:“舅舅,这里人多口杂,等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我也有些问题要请教您。”
颜伯余也没有追问,只保证道:“放心,有舅舅在,绝不会让天儿欺负你的!”
“对了,既然舅舅喝了你的茶,这是舅舅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