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泽越听心中越气,他愤怒地摇晃着载潋的肩膀,吼道,“你到底怎么了?你从前可不会这样!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肯说?你在怕什么啊?!”
载潋被载泽说得愈发委屈,却早已决心不能将真相告诉他,只有死守着这个秘密,她才有安全感。
“或者是…”载泽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猛然低沉了下去,他一直注视着载潋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一刻,他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松了,才转头不自信地问道,“或者说,你不肯告诉我是不信任我?”
载潋心底猛地一颤,她能看得清载泽一颗赤诚的心,所以自己也一直以诚相待,除却自己的家人,载泽是载潋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朋友。
载潋害怕载泽伤心,忙道,“不是这样的泽公!我只是…我只是…”说至此处载潋颇有些为难,她蹙着眉头想了半晌,最后终于如实对载泽道,“我只是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已,还望泽公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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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湉来瞧过了珍嫔,听了珍嫔的劝解,心里的烦闷也终于被开解了。他想载潋毕竟年纪仍小,或许就真如珍嫔说的,睡上一觉就全忘了,这会儿兴许已将昨夜里的不快都忘怀了。
珍嫔依依不舍地望着皇上,一直跟到景仁宫的门口来,才缓缓道了一句,“万岁爷回去了,什么时候再来瞧奴才?”
载湉急着回去看载潋,因为载潋昨夜里还昏沉沉着,前几日受的伤也没好,便回首对珍嫔道,“潋儿现在还病着,朕不放心她,等她好些了,朕一定多过来看你。”
珍嫔略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酸意,此时上前来挽住了载湉的手,娇声道,“万岁爷这是要先顾妹妹,而后顾奴才了?”
载湉担心醇亲王与载潋的病情,心中焦急得很,却也不忍心冷落了珍嫔,便抚了抚珍嫔的发鬓道,“醇亲王的病许久不见起色,朕不能再让他为潋儿担心了,朕要让载潋快点儿好起来…你放心,朕绝不会冷落了你。”
珍嫔羞涩地含着笑意,她仰起头来望着俊朗的皇帝,用力点头道,“奴才等着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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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湉离开了景仁宫,便一路疾步向养心殿走,他身后的小太监们追得气喘吁吁,却仍旧追不上他的脚步,王商好不容易才追了上来,气息还没喘匀就开口问道,“万岁爷,咱乘轿辇回去吧?您一路走回去太累了…”
载湉一路疾步向回走,连停也未停,只挥了挥手对王商道,“不用了!你们慢悠悠的,朕等不及!”王商不解其中意地一个劲飞跑,又试探着问载湉道,“万岁爷,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这么急回去是要为什么呀?”
载湉仍旧头也未回地向前走,直到看见了不远处养心殿外的垂花门,才似是自言自语般地道了一句,“潋儿…潋儿还在等着朕呢!”
王商心底一动,不禁担忧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载潋早已走了,可现在皇上如此焦急地想见她,他不知道到时皇上若只见到一座空落落的宫殿,而不见其中的人,又会发生些什么。
王商抬眼望了皇上一眼,瞧见皇上一路脚步飞快地向回飞奔,想要说出真相的心也瞬间不忍起来,他摇了摇头,只长叹了一口气,便急忙追上了前面皇上的脚步。
载湉尚未进养心殿的院落里,只瞧见远处垂花门里的那道连廊,连通着载潋平日里住的侧殿与自己平日批阅的正殿,便放声喊了两声道,“潋儿?潋儿!”
载湉并未听到载潋的回应,便加紧了步子向院落里走,他才进养心殿的第一道宫门,便径直向侧殿而去,里头几个正扫院落的小太监忙放了手里的扫帚,颔首退到一旁。
载湉抬手掀开侧殿门前的一道门帘,他瞬时感觉殿里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忽感觉心底一冷,因为他隐约间已感觉到暖阁里早已没人了。
可他却执拗地不肯就此相信,偏要走到殿中亲眼见到人去楼空的场景才肯相信。
载湉站在空荡荡的殿里怔然,他望着眼前的床榻,仍想起昨夜里他亲自将载潋抱到这里的情景,而此时他却只听见殿外小雨敲窗传来的淅淅沥沥声,再也不见她的踪影。
“载潋呢?”载湉良久后只冷冰冰地问出了这一句话,语气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王商同身后诸多小太监一直跪在地上叩首,生怕皇上会因没见到载潋而发怒。
王商不可置信地听着皇帝极为冷静的问话,犹豫了片刻便答,“回万岁爷,格格方才去景仁宫想求见万岁爷,可最后…也没进去,便一个人走了。”
载湉才听至此处,便径直向殿外一路狂奔,他甩开眼前阻挡自己去路的门帘,一路向养心殿外的长街飞奔。王商知道皇上是要去追载潋,因为他了解皇上的心性,凡是他认定的事情,是凭任何人都难以拉回的。
王商拼了命地跟在皇上身后一路向外跑,此时殿外大雨倾盆,王商拾起了一把安置在回廊角落里的伞,撑开后直聚过皇上头顶,哭求道,“万岁爷!您爱惜龙体啊!格格走了有一会儿了!想必这会儿都到王府了,您追不上了啊!”
载湉一路在长街上狂奔,纵然他已知道自己是追不上自己想追的人,却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感觉到慰藉,直到他跑得筋疲力尽,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光,才缓缓停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任由雨水的冲刷。
王商和寇连材领着养心殿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