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带着载洵和载涛两兄弟在阿玛上朝前登了车,提了各式点心和瓜果准备到载泽府上去谢他的情。王府外一时人头攒动,才送走了载沣马车的小厮们又跑回来给醇亲王套马,来来往往间人流涌动。
一个穿着宫里太监衣裳的瘦小男子趁人流来往涌动,王府大门大敞之时溜进了醇王府,他一路顺着房屋檐下的回廊往女眷们住的后院里跑,他瞧见后院里第一进的院落富丽堂皇,想必是醇亲王福晋住的院落,便穿过院子角落里的垂花门继续向后跑。
直到见着醇王府西花园内有座小小的院落,院外栽种着些稀奇珍贵的花草,他才感觉自己找对了地方,还不能确认之时,他忽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诶,你是什么人?找格格有什么事儿?”
他知道醇王府里就一位格格,就此断定自己找对了地方,便回身逃出了先前宫里人托付的腰牌来,笑道,“姑姑,我是来给格格传万岁爷口谕的。”
静心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人,蹙着眉疑惑道,“传万岁爷的口谕?原先不都是王谙达出宫来传的吗?我怎么从来都见过你?”
那瘦小男子只淡定地笑道,“万岁爷怕口谕外传,便找了奴才来,没再劳烦王谙达了。”静心仍旧半信半疑,却也怕自己耽误了正经事,便领着那小太监往载潋住的院里走。
静心才领着他进了院子,便听身后有小丫鬟来传话道,“姑姑,福晋传你去呢。”静心怕福晋又担心载潋的状况,便忙跟着小丫鬟去应话了,只剩下小太监一个人留在院里。
那小太监正得了空子,再没了防备,于是直向着正殿里走,他推开门瞧见有人躺在床上正睡着,便轻声地推醒了躺在床上的人,按照原先上头给的吩咐道,“格格,您快醒醒吧,万岁爷传您进宫呢!”
载潋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来,瞧见眼前的人穿着宫里太监的衣裳,就立刻信了他是宫里来的太监。载潋坐起身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问了一遍,“谙达没骗我?真是皇上传我进宫吗?”
小太监使劲点头,连忙笑道,“是啊!是万岁爷亲自吩咐了奴才出宫来接您的!您赶紧着吧!”
载潋半分怀疑都没有,吩咐了小太监在外边等着,坐起了身来就穿衣裳,自己笨手笨脚地将发髻梳在了脑后,穿好了花盆底便向殿外跑。
那小太监焦急地在殿外等载潋,只怕天亮了就会被人发现了,却没想到载潋竟出来得这样快,便趁着夜色领着载潋一路向外跑。
载潋脚腕疼走不快,便在小太监身后喊,“谙达等等,我跟不上。”那小太监忙退了两步,将手指抵在嘴边示意载潋别大声说话,道,“格格您小点声,万岁爷吩咐了不让别人知道,您别让府里其他人听见了。”
载潋小声“哦”了一句,便强忍着脚上的肿痛,加快了步子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路出了王府。
醇王府外正有辆载潋眼生的小马车候在外边,那小太监要扶载潋上马车,载潋却忽然问道,“谙达,我既然要进宫,为什么不是坐我王府里的马车,而是要坐谙达备的车呢?”
那小太监见载潋慢慢生了疑,为了不让她继续怀疑下去,便瞒天过海道,“奴才方才不是和格格说了吗,万岁爷吩咐了不让别人知道,格格自然就不能坐王府马车,让醇王府里其他人知道了啊。”
载潋无条件地相信着皇上,无论皇上作什么样的决定,她都选择相信,此刻的载潋也因为皇上,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位“皇上身边”的小太监。
载潋头也不回地坐进了眼前的马车,还没坐稳,马车便飞一样地跑离了醇王府。
马车两旁的帘子因马车跑得太快,被风吹得一直飘在空中,载潋望着外面离醇王府越来越的景色渐渐开始变得陌生,又感觉马车驶往的方向并非紫禁城,才掀了面前的大帘子问道,“谙达,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去宫里吗?”
那小太监一个劲赶着马,连头都来不及回一下,便道,“格格您别急,坐稳了啊!这是条近道儿,您原先都不知道的!”载潋心里渐渐起了疑,可马车跑得太快,载潋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她不得不在一路颠簸的马车里坐稳了,希望在不久后就能见到她的皇上了。
小太监一路赶着马,一口气也不敢歇,一直将马车赶到了偌大的庆王府外。庆王府的小侧门敞着,马车才刚一路进了王府的侧门,门就被紧紧地合上了。
载潋此时才确定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根本不是宫里,她的皇上根本就不会在这里。载潋坐的马车忽然停了,她坐在车里一个趔趄摔倒了在其间,她爬起身来掀开帘子,却看见远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往那个“小太监”的手里递银子。
载潋瞬间感觉恐惧将自己包围,她四处张望着,使劲摇着头,希望自己醒过来,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发烧时做的一场梦,可无论她怎么拍自己的脸,自己都醒不过来。
远处的男子已在帘子的缝隙里瞧见了载潋恐惧的目光,他打发走了那个“小太监”以后,就朝着载潋的方向一路走了过来,他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向载潋躬了躬身子,道,“奴才给格格请安了。”
载潋使劲向后躲,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