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找到金稚的时候,她正在淮鄂山上和二狗子比武。
二狗子是隔壁村个头最大的一个,经常仗着自己块头大欺负别的孩子。
这淮鄂山正好是金家村与隔壁村的交界处,今早上金稚本想来这山上掏几窝鸟蛋,结果正好碰上这二狗子在欺负同村的阿福,这可把她惹恼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罩着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二狗子来教训了。
别看这金稚长得圆胖可爱,却是她们村的一霸,小时候就经常倚仗着这张天真的脸蛋欺骗村里人,可把她爹娘给急的,你说咱家孩子长得这么可爱,要是哪个坏人起了歹心可怎么办呦!
于是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金稚爹娘就提了自家母鸡下的五十个鸡蛋领着金稚来到了村头张秀才家拜师。
说起这张秀才,那来头可大了。
想当年这张秀才可是他们金家村唯一一个考上秀才的,本来就要考举人了,结果番邦叛乱,那年的科考也就取消了。那年张秀才想了很多,觉得这年年叛乱的,还是得以武力治国,于是就到了城里,拜了个武馆教头做师傅,学起了武。结果武状元还没考,就被官府征兵拉走了。
说起来也神,那场仗打了整整一年,逃难来的人都说尸横遍野,这张秀才还硬是活了下来,可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提考状元的事了,一心在家颐养天年。
虽然如此,但张秀才在大家眼里也是大人物,那可是能文能武啊!就连当初金稚的名字也都是他取的。
金稚刚出生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啊,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围观了,这张秀才也在其中。金爹觉着该给孩子取个喜气的名字,可肚子里又没啥墨水。头皮都抓破了,突然灵光一闪,嘿,就叫金子得了,多大富大贵啊!
张秀才听了这话就皱眉了,你说这要是不知道吧也就算了,偏偏他就在场,又是村里唯一的文化人,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这孩子一生,不能因为这父母无知就把这孩子给祸害了是吧,于是他站出来:“这金子是喜气,可作名字,总归俗气了些。”
金爹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着这名字俗气了一点,可又舍不得丢了这大富大贵之意,一个人在那儿琢磨了半天也没个想法。
这张秀才书也不是白读的,捻了捻两撇小胡子,就给她取了个‘稚’字,取其‘子’之音,稚秀之意,这下金爹金娘就高兴了,觉得这金稚离那金子也不算太远。
话说回来,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张秀才看在那五十个鸡蛋的面子上也就答应教金稚几招好防身。
可金稚不乐意了,那五十个鸡蛋她可是垂涎好久了,不过她爹说等把五十个鸡蛋卖了,就带她到城里去看花灯会,她也就忍了,结果这下全进了张秀才的肚子!这梁子可就结大了,金稚暗暗琢磨着等以后学会了武功要那张秀才好看。
有了大仇在身,金稚学的那叫一个快,三年光景就出师了。从此以后金稚就成了村里的一霸,她一度觉得自己就像那书里的独孤求败,没有敌手的感觉着实痛苦啊。
其实张秀才当初也没学会什么特别的功夫,就是那架势拉出来还算像样,再教给金稚的那就更所剩无几了。
再说四宝这边,虽然他也怕那二狗子,但是还是觉得金稚家的事更重要些,顾不得什么就朝打红了眼的金稚扑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金子,你家出大事儿了!”
金稚这下也回了点儿神:“我家?我家能出什么事?”
四宝内心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金稚终于也有事情问到他头上了:“你知道不,宋知县带人把你家给围了,说让把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的宝贝给交出来,我这可是冒死跑出来给你报信的,你以后可得好好谢我。”
这会儿的金稚哪还管他后面说什么啊,一把推开四宝就往家里跑。
这宝贝她是知道的,她爹经常喝醉了就把那东西拿出来又是亲又是拜的摆弄半天,还把她拉过来告诉她说这是他爷爷的爷爷做货郎到处流浪时,从一个红胡子绿眼睛的怪物那里用了所以东西换的。
她觉着好奇就把那宝贝偷了出来,那宝贝也确实漂亮,圆圆的一片,亮晶晶的,把一个东西放在下面还能看到那东西变大。不仅如此,有一次,她无意间把那东西放在太阳底下,结果把一只蚂蚁给烤熟了,从此金稚也就觉得那东西真是个宝贝了。
从这淮鄂山到金家村,起码也有个四五里路,等到金稚赶到家的时候,就只见桌子上放了两锭银子,她爹娘正坐在门槛上一个劲儿的哭那宝贝呢。
金稚这下火了。
她想起那书里说的士可杀,不可辱,就觉得自己被辱了,就算宋知县给了钱,那也是!
想这十里八村,哪个不得让着她,这县太爷抢东西竟然抢到了她家里,还抢的是她家的传家之宝,这仇可不能不报啊,金稚可是个记仇之人,想想当初她出师之后,张秀才见着她都得绕道走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天她就伙同了四宝,二丫头一起溜到了城里,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京城的郁王要过寿了,这知县想去讨好一番,但苦于没有好东西,便在县城里大肆搜罗,好一番动静。
金河县位置本是好的,处于京畿附近,背靠青山,两面环水,物质丰富,因此吸引了京城一众官僚权贵纷纷在此买田置地,但福祸相依,也正因为这样才造就了金河县良田万顷税收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