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却执意要说,继续对冯北说:“我想请问冯大人,您可知,在高地之上,云安郡主为何会哭?”
这一下可问着了冯北。
冯北之前以为是吕彦欺负云安郡主,所以冲上去打了吕彦一拳,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吕彦欺负云安郡主,他们毕竟是兄妹,而且多年未见,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兄长疼爱妹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欺负云安郡主?
冯北是个老实人,就回答说:“不知……”
吕彦笑了笑,开门见山的说:“因为家妹心中有你,明日一旦回到京城,刑国使团就要离京,因此家妹心中万分不舍,不由哭泣。”
冯北吃了一惊,“噌!”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向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吕彦说话这么直接,眼神都不知放在哪里才好了。
吕彦又说:“还有一点,就是家妹心中万分后悔,后悔欺骗在先。”
是了,吕彦说的是云安郡主策划了冯北酒后失德的事情,冯北一直以为是自己愚蠢,不管是被人算计,还是真的酒后失德,不过他哪知道,这个策划的人,竟然就是云安郡主本人。
冯北看向云安郡主,云安郡主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有些扛不住冯北的眼神,开口说:“云安欺骗在先,的确令人无法相信,但是云安仍然想和冯大人赔不是,不管冯大人接不接受。”
云安郡主说着,竟然就要跪下,冯北吃了一惊,连忙去扶,一把托住云安郡主的手臂,说:“郡主……”
吕彦又说:“冯大人,家妹的确欺骗在先,不可原谅,但是我想告诉冯大人的是,在欺骗之前,家妹已经心属冯大人。”
吕彦又把冯北跟随薛长瑜出使之时的事情,说道了一遍。
冯北更是吃惊,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而且他朦胧中记得,那时候自己救得应该是个小宫女之类的下人,没成想原来竟是云安郡主本人!
云安郡主爱慕冯北,再加上她一直在刑国受到虐待,又不想嫁进皇宫,因此才想到了这个办法,设计冯北。
冯北又是个老实人,果然一下中计,云安郡主本就想这样欺骗下去,但哪里知道,苏怀瑾竟然为自己挡刀,云安郡主心中挣扎,根本无再在隐瞒下去,若是再隐瞒,岂不是恩将仇报?
吕彦说:“事情的原委,已经全都说清楚了,退婚与否,都是冯大人做主,吕某也不会有任何一句怨言,都是家妹咎由自取罢了。”
冯北看向云安郡主,云安郡主目光却躲闪开来,垂着头,默不作声。
祁老九眼尖气氛僵持,连忙打圆场说:“冯老弟,你若是真的爱见云安郡主,就直说罢。”
冯北一时间没有言语,他心里爱慕云安郡主,恐怕连直肠子的祁老九都看出来了,只是冯北又是个死脑筋,他已经被云安郡主算计了一次,不想再次中计。
薛长瑜则是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冯北,做什么决定,都不要让自己后悔,抱憾终身的感觉,我体会过。”
“王爷……”
冯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薛长瑜。
薛长瑜笑了笑,拍了拍冯北的肩膀,没有再说话,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苏怀瑾也是诧异,什么抱憾终身?
像燕亲王这样高高在上的亲王,虽然还未及太子之位,但是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还有什么可抱憾终身的?
苏怀瑾实在好奇,但是心窍仍然提示已经透支,要到子时才会刷新。
苏怀瑾心里那叫一个急,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
营帐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云安郡主低着头,慢慢冷静下来,似乎已经死了心。
她早知道,依照冯北的秉性,若是被人欺骗,一定不会原谅什么。
而自己,全是咎由自取罢了,也不值得同情。
云安郡主自嘲的笑了一声,行礼说:“时辰夜了,云安就先告退了。”
她说着,眼睛难受的厉害,似乎立马就要落泪,连忙转身想要离开。
就在这一刹那,云安郡主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拽住,“嘭!!”一下,顿时撞进了一个硬实的怀抱。
冯北陡然一步跨过去,将云安郡主拥在怀里,声音沙哑的说:“我想好了,我想与郡主完婚……”
他说到这里,云安郡主诧异不已,抬起头来,惊诧的说:“冯大人?可……可云安的确欺骗过冯大人,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冯北已经低笑了一声,然后稍微弯下腰来,贴着云安郡主的耳朵,轻声说:“我知道,所以……日后卑将定会讨回来的。”
云安郡主更是吃了一惊,不知什么感受,又是想笑,又是想哭,最后落下泪来。
冯北这老实人把郡主弄哭了,顿时又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哄。
众人一见,顿时都笑了起来,祁老九更是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拍手说:“哎,好啊,皆大欢喜!”
他说着,又对吕彦说:“你这小子,一点儿也老实,亏我把你当过命的兄弟,你有这么明丽的妹妹,却不第一个介绍给我。”
薛长瑜笑了一声,说:“这样也好,幸亏本王还未向皇上禀明退婚的事情,那就回了京,等着开春完婚罢。”
苏怀瑾也笑了笑,说:“行了,很晚了,都散了罢。”
第二日清晨,队伍又开始返京,这下子好了,冯北也不再那么愁云惨淡,云安郡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