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奇奥的沉重心情突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他们冲上了光塔,沿着旋转的阶梯,一路爬到最顶端——那里居然还有一个守卫,一见到他们,就举起了弓箭,毋庸置疑,埃奇奥宽容地送他去见了他的真神。
而就在此刻,海啸终于来到了,一路上摧枯拉朽,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也没有什么能够获得它的怜悯。
他们也终于见到了人……被海水卷起,敲打,推撞着,刺客们甚至无法辨认出他们是否正在向他们求救,但就算是,即便是他们,也无能为力,海水拍打着光塔残躯的力量,简直就像是有上千根攻城槌在一刻不停的撞击——不断有砖石掉落到水里。
杜阿尔特突然站直了身体,朱利奥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那个灰白发须的人——应该就是杜阿尔特曾经的主人,那个耶尼切里军官,他傲然地半跪在一张宽大的坐榻上,就如同驾驭着一匹骏马,随波逐流,居然没有受到一点损伤的样子——杜阿尔特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杜阿尔特,他嘲讽地一笑,向杜阿尔特举起了手里的小玻璃瓶,用来系着小玻璃瓶的银链在微弱的天光闪光,杜阿尔特不禁握紧了拳头。
“让一让。”
杜阿尔特惊讶地看向身后,朱利奥举起了那张卫兵留下的弓——潮水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超过了一百尺或是更多,“让我看看奥斯曼人的弓箭是否如他们夸耀的那样强悍吧。”朱利奥说。
他松开手指,长箭呼啸而去,将耶尼切里军官死死地钉在了那张坐榻上。
而那个耶尼切里军官,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将那只小玻璃瓶扔到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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