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死于非命,鬼魂本身会根据死状生出怨念。
但合葬若是丰城人的习俗,没可能所有人都死于非命,还是说只有死于非命的人才会被合葬在一起?
此时炉火烧地正旺,而我却像是已经被烧熟了一样燥热,踱步到门边,一阵凉风拂面吹来,才微微散开。
夜筠点点头道“萧玄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查过被挖出来的尸\体,从骨头呈色来看,确定这些人是被毒死的“
我诧异“全部都是?”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若那些人都是被毒死的,难道没有人发现么?即便是这里的县令再没用,这么多人命也不能就此不管不顾,若是被人发现,上面查下来,他官职不保还会入狱,重则牵连全家也不一定,他们这种昏庸的废材,借给他们几个单子也不一定能兜得住这么多人被毒死的命案。
夜筠却是肯定地对我点点头“全部都是被毒死的”
这些人是被人发现的,而与管家所说有出入,兴许是因为管家并不常在丰城,但因易夫人此前一直住在这,他留心打听了下,有可能记得与事实有些出入,但即便不是老死葬在此处,但祖上留下来的规矩定不会错的,而祖上到底为何会留这个规矩?
我边差了曦儿去寻管家,边在疑惑,丰城祖上留下来的这些怪异的规矩,那个道长留下这么多规矩到底又是何意?
“衙门去刨尸城里人没人反对么?”
萧玄懒散地靠在方桌边上道“没有,那些人已经死了很久,隔了几代,且谁也不知到到底哪个是自家人”
这么说这些人并非最近死的,如此说来,在之前的丰城定发生过什么不可告知外人的事,才会闹得这城里如此闭塞守旧,还有莫名的灵启阵。
管家很快便随曦儿来了,果不其然。正如我猜想的那般,他只是听下人说过,如我所想相差无几。
很快便天黑了,自打那晚夜筠打呼。我便遣她去别处睡,她面上好似很受伤,哀叹抱着被褥走了出去。
不想夜筠是走了,但夜里竟刮起了狂风,风像是从某个狭窄的地方挤出来的,有卷天袭地之势,窗子被吹地吱吱作响,一夜睡得极不踏实,好似那风会破窗而入,接着那胡姬八艳又会来。
次日醒来的极晚。好在浓雾今日一早便散开了,也未听说城里有新的噩耗,没有便是最好了。
忙活一阵,管家送来了封信,信是王小仙写的。我大致看完不禁莞尔,这王小仙到底还是不如师兄,欠了些火候。
他邀请我今日带上柔烟去他府里做客,还写得极为委婉,说是望林公子光临寒舍,这话就连邀请师兄的时候都未说过,无奈摇摇头。
说到柔烟。我找了婧儿,派了个聪明的丫鬟服侍她,顺便观察柔烟是否私下有其他动作,而负责监视的则是曦儿。
一早曦儿便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以为又是我和师兄闹情绪的事,便没多过问。现在想想,兴许是柔烟,便唤了曦儿“这两日柔烟可有消息?”
曦儿倒是终于舒心了,相比是我问到点子上了,欣喜道“小姐。你终于问我了”
我抽了抽嘴角,心想若是我再憋她两日,恐怕她要掉眼泪了。
曦儿自从失忆以来虽是天资聪慧,但我从未让她涉及到这些事,以免她记起从前的自己,对过去难免会哀伤,相比较以前,我自私地觉得现在的她其实更好。
她缓了缓,悄悄在我耳边道“小姐,柔烟姑娘昨日拿身上的首饰给幽兰,让她帮忙带信给一个叫傅元勋的人”
我蹙眉“柔烟竟如此不沉稳,直接找上了傅元勋,但傅元勋这种人如非亲眼所见,很多事都很难让他相信的,柔烟到底和傅元勋是什么关系,她真的能有把握一封信就能把傅元勋说服么?
“信的内容可有看?”其实窥探他人书信,我是没这方面喜好,但特殊时候,也没办法。
曦儿又神神秘秘在我耳边低声道“倒也没有特别的,只是写了几首情诗,每售情诗一张纸”
情诗?
“那幽兰回来之后,可说了傅元勋什么反应?”
曦儿依旧欲要在我耳畔轻声吹气,耳朵里实在痒地不行,又无奈曦儿这种纯真的反应,遂故作镇定道“你只需低声说话便可”
曦儿顿了顿,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低声道“那傅公子拼命抓着幽兰问这信是哪来的”
“幽兰怎么说的?”
“幽兰只按照柔烟姑娘所说,暂且还不能告知与他,但望能与傅公子常通信”
说来似有些收获,又像是没有,一切都是往我猜测的方向发展了,但又似乎除了这些没有意外收获,若一定要说有的话,凭那几首酸溜溜的情诗,倒是可以想到他们两之前兴许是看对眼的小鸳鸯,而从这些诗酸溜溜的来看,定是傅元勋写给柔烟的。
下午这场见面我倒是又有了几分期待,到底柔烟认不认识王小仙,是不是装的,还是另有隐情,就看下午了。
收拾了一番,换了身玄青新衣,手握桃花扇,看的曦儿挪不开眼,我便士气满满寻柔烟去了。
柔烟在案前写字,见到我来也是微微一愣,这一愣,我倒是有几分不懂了,到底是因为我今日气宇非凡,还是她做贼心虚呢,但看她手上并未藏藏掩掩,定是被我今日的风度迷倒了。
她放下手中的笔,轻柔搁在翡翠笔架上,柔声道“林公子来了应事先知会柔烟,柔烟好准备一番”
我负手走了过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