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出去,柔烟眼中明显闪着欣喜,但并未表露无遗,只稍稍欣喜了一瞬,又恢复往常,柔声道“不知公子要带柔烟去何处”分明语气之中还有一丝期待。
我抬眼看她微微低垂的眼眸,方才那句话自然是我故意说的,并未直接说去见王小仙,而是说外出,她定会想到折扇店。
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上次与你提到的那位故友,近日邀请我去他府上坐坐,我也难得来丰城,便应了下来,想到那日他说你与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很相似,也觉着有趣,兴许没准你们还真是兄妹,便说带上你一同去”
我眯眼看着柔烟的反应,她明显手上一顿,后微微有些本能的退却,面上也是楞了半晌才缓缓笑道“林公子说笑,林公子故友定也是达官贵人,柔烟岂敢高攀”
她确实听见面相相似反应比较大,好似很怕旁人真的认出她是妹妹一般。
若是我此前未说已经应了王小仙,要带她去,她定会以身体不适拒绝,好在她也算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可见教养还是极好的,虽左右为难,但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既然已经把柔烟带去了,接下来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只要在王小仙家里磕着瓜子,看好戏就够了。
犹记得上次在王小仙家里受到的冷嘲热讽依旧历历在目,今日终于可以见到王小仙憋足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柔烟只是稍微整理了衣服和发饰便随我出门,我这才想起,竟忘了给她多添几件新衣,自责的同时才觉得,若非真正男子,很难想到这些,好在管家并未亏待柔烟,身上这衣服虽不是上好的锦缎,也还过得去,而柔烟此时心思定也不会放在衣着发饰哪里不好,总之得体就好了。
一路上,颠簸的马车里,柔烟不自觉握紧拳头,面上不时露出焦虑之色,不时掀开帘子,好似在看马车到哪了,其实却是为了缓解心绪,透透气。
相较于柔烟而言,我却明显淡然从容悠闲自得,在车内,装模作样学着师兄泡茶一遍遍,看着茶壶里冒出的热气,再看看焦躁的柔烟,此刻全然能体会到师兄每每坐在马车之中看我的心态,虽说体味的不确切,但却是有些暗爽。
不过我此前并未料到柔烟对见王小仙反应如此之大,若说柔烟失忆了或者说只不记得王小仙了,那么她又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她,若她没有失忆,她为何要装着不记得王小仙,而暗地里给傅元勋写信,见到傅元勋又是一副欲言又止,却情绪激动不能自已了呢。
越是想越发觉得壶里的茶叶不对味,不知师兄怎么这么喜欢喝茶,虽草\草喝了一杯,便没再碰茶壶。
再看柔烟手上,险些将今天的裙子揉破,我微微皱了眉,又舒展开,柔声道“今日所见这位故友,其实柔烟也曾见过”
柔烟揉衣服的动作停止了,诧异地看着我,随口便问道“是吗?”后又觉自己太过心急,又缓缓放下手上的裙子,冲我微微一笑。
自然这一切动作都收在我的眼里,我不动声色回她“还记得那日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晚有个男子喝醉了冲了进来,拉着你说了好久的话”
柔烟显然好似不太记得王小仙这段闹剧,缓了许久才了然,又似豁然开朗“原来是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