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见白山派弟子丑态百出,心下不屑,不过他知道这些人为了自保,必定要与宝阳寨势不两立,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暗想,大师兄是一个奸诈之徒,自然晓得如何对付柳生良和石敢当。自己须得先将吴一路的尸体送回到宝阳寨群盗的居处,再将王家庄中发生的事情告知许鹰扬,挫败柳生旦马守父子的奸计,想法子对付即将上岸的扶桑大军先锋。念及此处,厉秋风拱手说道:“贵派要商议推举新掌门,此乃大事,在下不敢打扰,就此告辞,将尊师的遗体送回去。眼下情势万般危急,尊师英灵不灭,知道各位是为了保全白山派,这才不得不暂时让他的遗体受委屈,必定不会责怪各位。待到咱们一起挫败石老贼的奸计,再将尊师风光大葬也不迟。”
大师兄受了吴一路的冷落,早已心怀不满,而且他知道吴一路心胸狭窄,凶残狠毒,贾卓更是嚣张跋扈,睚眦必报。自己在白山派中已然失势,吴一路为了确保贾卓上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掉自己。就算吴一路不杀自己,贾卓对自己极为嫉恨,一旦他做白山派掌门,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大师兄数次想要逃出白山派,只不过心有不甘,这才暂时忍耐。眼下吴一路和贾卓已死,对他来说乃是天赐良机。至于吴一路的尸体被弄成了什么鬼样子,他才不放在心上。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大师兄连连点头,口中说道:“阁下说得不错。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必定不会埋怨咱们。只要咱们能够杀掉石老贼,灭了宝阳寨,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雪恨,其他的事情都算不了什么。”
厉秋风听大师兄说得冠冕堂皇,心下暗自好笑,恭维了他几句,便即将吴一路的尸体提了起来,走到僵立在院子中的两名白山派弟子身边,伸手解开了两人的穴道,这才与白山派众人告辞,绕到了后院,倾听墙外并无动静,这才跃了出去。白山派弟子之中有几人心下暗想,石敢当精明狡猾,手下喽啰众多,这个双岩寨的小子为何能够在石敢当这个老家伙眼皮子底下弄鬼?此事未免有一些说不通。只不过大师兄一心想着要做掌门人,催促众人进屋商议推举新掌门之事,这几名对厉秋风起了疑心的白山派弟子无暇多想,只得随着大师兄进屋去了。
厉秋风带着吴一路的尸体悄悄潜入宝阳寨一伙人的居处,没费什么力气便将尸体丢在后院,随后施展轻功赶回自己的下处。慕容丹砚和王小鱼一直没有歇息,见厉秋风终于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厉秋风见周寒和金玉楼都不在屋中,小声询问两人的情形,慕容丹砚压低了声音说道:“金寨主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姓周的回来之后,和咱们说了宝阳寨和白山派两伙奸贼火拼的情形,只说厉大哥要留在王宅盯住吴一路和石敢当,其他的事情并未多说。此人倒甚是识趣,说完之后便回到屋中歇息。”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王小鱼接口说道:“周寒说吴一路这个奸贼和石敢当翻脸,两伙人打得天昏地暗,死伤无数,是不是真的呀?”
厉秋风将王宅中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听说吴一路死在柳生良手中,白山派要与柳生良决裂,与宝阳寨内讧,心下都是又惊又喜。厉秋风对二女说道:“扶桑大军的先锋即将上岸,此地必有大变。离着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我须得尽快赶到东辽县城,与许鹰扬商议如何行事。两位姑娘留在庄中,千万不可马虎托大。若是外面有了什么异动,不可轻易出门察看,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置。”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厉秋风又叮嘱了二女几句,这才离开了宅子。一路上遇到十几伙在庄中巡查的宝阳寨喽啰,都被他轻松避过。只是他心中暗想,巡夜的守卫都是宝阳寨的喽啰,并无柳生一族的杀手,想来大石洞中一战,柳生旦马守手下的杀手死伤殆尽,剩下的杀手又被他大半带到海上,无奈之下,只能让宝阳寨的喽啰来守卫王家庄。天亮之后,若是白山派与宝阳寨翻脸,揭穿了柳生良和石敢当的阴谋,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独木难支,咱们要放火烧船便容易得多了。
厉秋风出了王家庄之后,一路奔向东辽县城,翻越城墙进入城内,径直赶到知县衙门后门。此时已将近四更,守在门前的锦衣卫头目见厉秋风匆匆赶回,不敢多问,便即派了一名锦衣卫小旗带着厉秋风去见许鹰扬。许鹰扬听说厉秋风赶来求见,急忙起床穿衣,将他请到书房。待到许鹰扬的两名亲随锦衣卫退出去之后,厉秋风开门见山,将今晚王家庄发生的种种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对许鹰扬说道:“扶桑大军的先锋即将登岸,后续兵马想来也离着东辽县不远。咱们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还请许大人决断。”
许鹰扬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在书屋之中踱了几步,这才沉声说道:“咱们先前定下了火攻之计,没想到扶桑大军会让先锋兵马先行上岸。如此一来,不知道应当烧扶桑人的先锋还是本部,请问厉大人有何高见?”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此等大事,应当由许大人决断才是。”
许鹰扬看了厉秋风一眼,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说道:“若是烧了扶桑大军先锋的战船,留在海上的扶桑大军本部进退无据,必定要强攻东辽县城。而上岸之后没有被烧死的扶桑人也会与咱们死战。如此一来,咱们腹背受敌,首尾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