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脚下用力,勉强站稳了身子,便在此时,只听朱大婶一声惨叫,却是胸口已被王小鱼射出的弹子击中。虽然弹子不是羽箭,要不了她的性命,可是如此近的距离被弹子打中,胸口也是极为疼痛。是以她惨叫了一声,转身便向门口逃去。堪堪逃出了三四步,王小鱼只觉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朱大婶的影子?只见一头狐狸连蹦带跳,瞬间便已逃到了门口,没有丝毫停顿,便即消失在眼前。
王小鱼被水柱撞得向后退了三四步,左半边身子衣衫尽湿,热水烫得肌肤火辣辣得甚是难受。只是眼看着朱大婶现了原形,赫然是那头母狐狸,王小鱼心下大怒,哪里还顾得上热水打湿了身子。她左手执着弹弓,右手拔出长剑,便向门外追去。只是待她追到院子里之时,只见四周尽是一片灰濛濛的雾气,哪里还有狐狸的影子。
王小鱼右手紧握长剑,向四周张望了良久,这才发觉院子中的情形与自己方才进来之时已经全然不同。只见院子中到处都是高可没膝的野草,正堂和厢房屋顶上的瓦片也少了许多,不少地方已然露出了泥土,枯草在屋顶蔓延开去,到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王小鱼心下暗想,方才我一路走入后院,虽然三进院子与我走之前相比,隐隐有一些不大对头,不过仔细想想,只是寂静了一些,不似以前那般热闹,但是绝对不像眼前这般破败。难道真像臭狐狸所说,我离开这座宅子之后,已过了大半年不成?
王小鱼呆立在石阶之下,皱着眉头思忖良久,却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得怏怏转身,想要走回屋子。只是她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下悚然一惊,只见自己的房子已然变得破烂不堪,右首的窗户只剩下一个大洞,窗户不晓得去了哪里。左首的窗户虽然窗框尚在,不过窗户纸已被撕得干干净净。屋门歪斜着横在门前,眼看着就要倒塌。屋檐下长满了枯草,杂乱无章地垂了下来。
王小鱼将弹弓背回到身上,右手握着长剑,一步一步走上了石阶,一直到了门口,伸长了脖子向屋内张望。只见屋内一片杂乱,桌椅翻倒,地上积满了灰尘。几行足迹倒甚是清楚,其中还有梅花型的足印,想来是那头母狐狸方才留下来的。
王小鱼呆立在门口,心下惊骇之极,暗想自己原本以为回到王家庄之后便能召集人手,立于不败之地。没想到那头母狐狸竟然一直藏匿在自己身边,抢先一步进入王家庄,变化成朱大婶的模样来欺骗自己,若不是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只怕早就被狐狸精得手了。
原来王家庄虽然是东辽县城里城外最大的庄子,规矩自然不少,不过家中的仆妇都是一些村妇,说话行事颇为粗鄙,伺候王小鱼洗澡之时,只说请大小姐洗澡,从来不会说什么“沐浴更衣”之类的文雅话语。那两头狐狸精附庸风雅,读过一些书籍,是以虽然幻化成了朱大婶,说话却要比朱大婶斯文得多,这才让王小鱼看出了破绽。后来她有意用弹弓和两本册子试探,只见“朱大婶”眼中露出了畏惧而又贪婪的目光,与真正的朱大婶完全不同,活脱脱是一头狐狸的模样。王小鱼立时断定眼前这位朱大婶是狐狸变化而成,这才用弹弓偷袭。虽然没有将那头母狐狸立毙当场,却也击中了她的左胸,将她打得落而逃。
王小鱼思忖良久,这才手提长剑,一步一步走进了屋子。大堂之中破败不堪,每一步迈了出去,都会扬起一片灰尘。待她走入内室,却见屋子中间仍然放着木桶,不过桶里却是肮脏不堪的污水。王小鱼见此情形,想到自己半边身子被桶中的污水淋中,忍不住一阵恶心,只得将脸别到了另一边。她的大床塌了半边,歪歪斜斜地倚在内侧墙壁上。而慕容丹砚的木床已经翻扣在了地上,被褥胡乱扔得到处都是,上面满是灰尘。
王小鱼越看越是心惊,暗想就算自己离开王家庄之后已过去了六七个月,屋子也不会破败成如此模样。似乎有人在屋子中到处乱翻一气,随后扬长而去,时日一久,屋子才会变得如此残破不堪。她一边思忖,一边在屋子中慢慢踱了几步,只是脚下灰尘扬起,呛得她打了两个喷嚏,眼看着屋子中找不到什么线索,只得转身退出了屋子。
王小鱼走出屋门,站在屋檐下面,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满是野草的后院,越想越是害怕,暗想自己只不过离开了数日,为何家中会变成如此模样?难道眼前的一切只是狐狸精幻化出来的幻像不成?念及此处,她心下又惊又怒,暗想这两头臭狐狸在我手中吃了大亏,可是兀自阴魂不散,死死纠缠。本姑娘原本想将两本册子还给它们,既然这两头臭狐狸不肯认输,铁了心与本姑娘我捣蛋,那咱们就斗上一斗,看看你们两个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
刹那之间,王小鱼心下已然打定了主意。她右手拎着长剑,抬头看着院子大声叫道:“本姑娘知道你们两头臭狐狸就藏在附近,书就在本姑娘手中,你们有本事尽管来拿好了。不过本姑娘提醒你们一声,若是失手落在本姑娘手中,管叫你们两头臭狐狸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她原本以为自己出言辱骂,狐狸忍耐不住现身,自己便可以与它们大打出手。没想到过了良久,四周寂静无声,狐狸压根没有现身。王小鱼心下恼火,忍不住破口大骂,直将两头狐狸骂得狗血淋头,可是除了空寂的院子隐隐传来回声之外,再也没有丝毫声音,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