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和朱大婶又闲聊了几句,只听得门外脚步声响,片刻之后,却是刚才去烧水的那名仆妇引着两名老仆,抬了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两名老仆都是五十多岁的老人,见到王小鱼之后都是极为激动,抢着要给王小鱼施礼。王小鱼急忙将两人拦了下来,又与两人说了一阵话。若不是朱大婶在一旁催促,两名老仆兀自不想离开。待到那名仆妇带着两名老仆离开之后,朱大婶笑着对王小鱼说道:“来福他们几个都受过庄主老爷的大恩,常说即便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为庄主老爷出力。这大半年里他们夙夜忧虑,生怕老爷和大小姐遭遇不幸。如今大小姐回来了,他们高兴之极,一时失态,还望大小姐不要怪罪。”
王小鱼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来福伯伯跟随我爹爹二十多年,鞍前马后出了大力,对爹爹忠心耿耿,爹爹从来都不将他视为仆从,而是当作家人。我看宅子里外并没有什么大变化,想来都是来福伯伯和朱大婶等各位叔伯婶婶全力维护,王家才能危而不坠。各位都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我只有感激的份儿,哪里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朱大婶听王小鱼说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口中说道:“大小姐不怪咱们就好。如今大小姐回到了庄子,咱们总算稍稍放心。等到庄主老爷回来,有了主心骨,就不怕那些坏蛋来捣乱了。热水已经备好,就让我服侍大小姐沐浴更衣罢。”
王小鱼听朱大婶如此一说,心下一怔,不由偷偷打量了朱大婶几眼。只见她笑嘻嘻地走到桌子旁边,背对着王小鱼,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两条雪白的布巾,一边说道:“柜子里还有几套xiè_yī和外衫,大小姐沐浴之后,便可换上干净的衣衫,将身上这些衣衫交给我去洗了。明日大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陪你去城里的估衣铺再做几套新衣衫,冲冲身上的晦气。”
王小鱼听朱大婶说完之后,脸上掠过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冷笑,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那就有劳朱大婶了。”
朱大婶一边将右手伸进木桶试了试水的冷热,一边笑着说道:“伺候大小姐沐浴更衣,原本就是咱们下人应该做的事情,大小姐说什么有劳无劳,那可折杀咱们这些下人了。”
王小鱼站在朱大婶身边,只是上下打量着她,却并没有说话。朱大婶转过身来对她说道:“乔四家的烧水的功夫真是一流,桶里水的冷热刚刚好,就请大小姐除去衣衫,我伺候大小姐沐浴。”
王小鱼点了点头,先将背在身上的弹弓取了下来。朱大婶脸色略变了变,口中说道:“大小姐怎么玩起这东西来了?若是老爷看到,只怕不会高兴。”
王小鱼将弹弓放在桌子上,又将布囊取下,放在弹弓旁边,口中说道:“半年不见,朱大婶怎么有些健忘啦?我从小就喜欢玩弹弓,朱大婶还带着我到庄子北面的树林里打过野兔,夸赞我弹弓打得好,难道这些事情你都忘了不成?”
朱大婶一怔,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老婆子自然不会忘记。只不过大小姐那时只是一个小女孩,喜欢玩耍,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如今大小姐已经是一个大姑娘啦,若是还拿着弹弓乱射,只怕会惹人笑话。老爷吩咐过咱们几个伺候大小姐起居的婆子,要大小姐跟着家里的仆妇学一些女红刺绣,只可惜一直没有闲暇,这才没有教大小姐做女红。方才看到大小姐背着弹弓,担心老爷看到大小姐又在玩弹弓,非得斥责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可。”
王小鱼听朱大婶这番解释颇为合情合理,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是以她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这次我随爹爹和王伯伯出门,有了许多奇遇。朱大婶,你绝对想不到回来的途中,我竟然遇到了两头狐狸精。这两头狐狸精不知道死活,想要暗中算计我。幸亏我手中有了这个弹弓,将它们打得落荒而逃。不过我猜这两头臭狐狸一定不甘心,必定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哼,它们不来还好,若是敢到咱们王家庄来捣乱,管叫它们有来无回!”
朱大婶听王小鱼说完之后,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是是,这些邪魔外道,怎么会是大小姐的对手?”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大小姐还是快些除去衣衫沐浴罢,水若是凉了,只好让乔四家的再烧一锅,大小姐又得等上半个多时辰。”
王小鱼点了点头,右手伸入怀中,将那两本册子摸了出来,在朱大婶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道:“朱大婶,你知道那两头狐狸精为何要与我为难么?”
朱大婶看到王小鱼手中捏着的两本册子,神情有一些异样,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两本册子,口中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王小鱼得意地笑道:“两头臭狐狸在我手中吃了大亏,狼狈逃走之时,将这两本册子掉落在地上。我顺手将册子捡起,一直带在身上。这两本册子在我手中,两头臭狐狸必定不肯罢休。只不过畜牲就是畜牲,虽然狡猾,又怎么是人的对手?若是它们不知道死活,又要来纠缠于我,只怕它们有命进庄,无命离开!”
王小鱼说完之后,朱大婶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口中说道:“大小姐说得是。不过咱们听说有狐狸精,可是谁都没有见过,多半是一些妄人胡说八道。大小姐还是先沐浴罢,否则水就要凉了。”
王小鱼点了点头,将两本册子放在桌子上。只是她将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