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愣了愣,看清来人,气急败坏地甩开她的手:“滚开!”

然后赶紧低头,去检查姜竹沥的伤口:“竹沥你没事吧?”

她刚刚挡在自己面前,额头都被书脊砸得破了皮。

姜竹沥有点儿晕:“应该没事,我缓一下就好了……”

程西西当机立断:“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不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你别想走!”夏蔚被逼急了,一夜之间网上全是她昨夜的丑态,“段导明明说了杀青不做宣发,网上怎么可能还有通告!肯定是你这个贱人,把我的事捅给了那些狗一样的媒体!”

说着,她就要冲上来拽程西西的头发。

“你们能不能别在片场撕……”

周围全是摄像机,姜竹沥简直要疯,赶紧伸手去拦。

可夏蔚的尖指甲还没碰到程西西,她双腿就离了地。

熊恪将发疯的鸡蛋花搬离到三米外,遥遥朝姜竹沥敬个礼:“不好意思,来晚了。”

姜竹沥呼吸一顿。

熊恪在这儿,那……

她视线偏移,果不其然,顺着方向,见到了段白焰。

他坐在车里,衬衣领子敞着,眼角微微下垂,泪痣被衬得格外明显。眼神很凉,仍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漫不经心,却总是给人莫名的忠诚感。

视线相撞,他冷漠地撇开脸。

没有来由地,姜竹沥又想起下午在厨房里时,见到的那道亮光。

如果她没有看错……

那应该是一架,正对着她家的望远镜。

她把伞借给了程西西,自己举着一个透明的文件夹,穿着小白鞋踩过水坑,一路跑进办公室。

班主任严肃地握住她的手:“接到教务处通知,今天我们班上要来一个新同学。”

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嗯。”

“特地把你叫过来,是想提醒你,新同学身体不好。”她叮嘱,“你是班长,一定得多照顾他。”

原来是为这事。

“那是一定的啊。”她笑道,“老师您不用担心,以前班上那些心脏病的同学,我不是也照顾得很好吗?”

十六岁的姜竹沥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是教科书式“别人家孩子”。

她顶着班长的名头从小学到高中,但凡老师交给她的任务,还从没有出过岔子。

“这次不太一样,形势比较严峻。”班主任沉着脸,“新同学的身体对食物很挑剔,不能凉、不能刺激、不能生冷辛辣油炸烧烤,对花粉柳絮粉笔灰全都过敏,淋雨换季也有可能会犯病。可他又很任性,脾气非常坏,听他爷爷说,家里人都看不住,希望学校能多加教育。”

姜竹沥:“……”

新同学是个魔鬼吗?

他到底病得多厉害?四肢健全吗,还能走路吗?

“其实他家里人吧,本来想让他带保镖上学的。就是校长觉得太浮夸,不让带,所以人家才想方设法曲线救国,让我来找个学生。”班主任沉痛地拍拍她的肩膀,“老师不方便管太多,这个保护病弱小伙子的任务,你能胜任吗?”

“那……”姜竹沥小心翼翼,“他是什么病呀?”

“哮喘。”

“喔……”

姜竹沥眨眨眼,脑补出一位温润可爱的,连呼吸都困难、却还一心向学的孱弱小公子。

他真可怜。

又十分可敬。

于是她答应下来:“没有问题呀。”

“那行,他中午过来,我们现在就一起去接他吧。”

姜竹沥最后是怀着缅怀烈士的心情,推着轮椅去接段白焰的。

天空中飘着小雨,班主任的伞不够大,她半个肩膀露在外面,站了没一会儿,整个人就泛起潮气。

班主任不放心,还在重复:“千万不要让班上同学欺负他。”

她其实有些担心,怕惹得这位同学的后台不高兴。

姜竹沥拼命点头。

“哎,他来了。”

姜竹沥抬眼,远远地,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段白焰从熊恪手里接过深咖色的背包,一路撑着伞,漫不经心地穿过落满花瓣的林荫路,停在她面前。

神情寡淡,唇微微抿着。

“段白焰同学是吧?我们前几天已经在教务处见过了,我是你的班主任。”班主任笑呵呵,“另外我多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我们的小班长,成绩好,人也好。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事,只要在校内,都可以找她。”

段白焰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垂眼,打量姜竹沥。

十六岁的姜竹沥短发、齐刘海,皮肤白皙,发育却像是晚了别人一截,小胳膊小腿,身体笼在宽大的校服里,看起来空荡荡。

他垂眼看她,眼睛黑漆漆,情绪莫辨,像在注视一只湿漉漉的幼小水鸟。

姜竹沥被他盯着,许久,脸慢吞吞地烧起来。

她原以为,这种病弱小少年,肯定可怜弱小又无助,想想就心疼。

……结果人家个子比她高,肩膀比她宽,气场比她凶。

所以她……

她为什么要给一个健康的人准备轮椅!

“你好,我叫姜竹沥。”姜竹沥怂得快缩回去了,却还要努力给自己打气。

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我……我会保护你的,你、你可以叫我姐姐。”

段白焰沉默三秒,握住伞柄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着她。

半晌,移开视线,发出一声响亮而不屑的冷哼:“嗤。”

姜竹沥脆弱的信心瞬间被击溃。

她想,新同学可能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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