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唇角抖了抖,目光变得冷戾起来,“泽儿,那人不配为你父!不配!他只知读书买书,花上千金只求一个独本名著,不知经营养家。”
“……”
“他坐吃山空,将好生生的一个家给败完了,让娘天天吃着粗茶淡饭,穿着粗布衣衫,娘出身富户之家,怎能过那样的日子?”
柳清泽冷冷道,“所以,你将他抛弃了,喜欢上了他人?”
“……”
“他一直念着‘阿沁’二字,这是母亲曾经的名字对不对?他痴恋着母亲,母亲为何说不配?他寒窗苦读还不是为了母亲?”
柳夫人唇角颤抖,“不是……,他是个自私的人,只知读书,不知关心身边人?”
柳清泽冷笑,“所以,别人一勾引,你就移情了?”
“不,你怎能这么说你娘!娘也是想让你生活得好!”
“可那人考上了状元,儿子也会生活得很好!”
柳夫人摇摇头,歇斯底里的嚷道,“不!他不懂风月,不知关心身边人,就算是考了状元又怎样?娘还是不幸福!”
“那你当年又为何要嫁给他?嫁了又嫌弃,究竟是为什么?”柳清泽的心在滴血。
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似乎等不及了,发动起了意念,目光直直盯着柳夫人。
“说吧,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甄沁。”柳夫人的目光茫茫然看着他。
柳清泽的唇角颤了颤,又问道,“谁是柳宏?二十年前的状元究竟是谁?”
柳夫人木木然地回道,“你的生父,是你太爷爷所生庶子的儿子,住在城郊,二十年前,他考上了状元。”
柳清泽的眼角红了,“柳向阳,又是谁?”
“你现在的父亲,丞相大人。”
柳清泽深吸了口气,颤声又问道,“他二人,怎么会调换了?”
“丞相的学问不好,柳宏的学问好,可柳宏是个书呆子,娘不喜欢他,娘喜欢上了柳家嫡子柳向阳。当得知柳宏考取了状元之后,娘将他骗到一条船上,丞相将船划到僻静处,点着了火,将他烧死了。”
什么?
柳清泽身子晃了晃,心头忽然一痛。
震惊,加上前一次元气大伤后,并没有完全的复原,让他一时支持不住,大吐了一口血。
但他还是支持着又问道,“两人当时都已经成年了,殿试时,人已被皇上见过,又如何调换得了?”
“柳宏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当时虽然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留着一脸的大胡子,柳向阳在他殿试成功之后,便杀了他,自己贴了大胡子顶替了。他两人说话的口音差不多,身形差不多,没人怀疑。”
“……”
“当被皇上正式启用后,柳向阳扮成柳宏才对世人说,为了朝廷的形象剃掉了胡子。因为柳向阳常年住在益州城,京城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就这样顶替了。”
柳清泽又问,“那么,爷爷呢?侄子跟儿子调换了,他不知道么?”
柳夫人回道,“他知道,一个庶子之子比长房的嫡子本事强,让他不能接受。”
“……”
“他同意了两人的调换,假称亲生的嫡子已死,将庶出堂弟之子收养了。实际上,还是这个儿子。”
“……”
“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加上柳向阳喜欢我,我帮着他们将柳宏骗到了船上,才留下了我。娘顶着你小姨母的名字嫁进柳府长房,七个半月时生下了你。”
柳清泽的眼里滚出了泪水。
他的父亲,生性木纳,不懂风月,家境贫苦,被出身富家的母亲嫌弃了,伙同他人抢了父亲的功名,又一起杀死。
别人的父母恩恩爱爱,他的父母为何是这般的人?
得知当年真相的柳清泽,再也支持不住了,他收回意念闭了眼,一头往地上载去,昏了过去。
没有意念控制的柳夫人,过了一会儿,自己清醒了过来。
她愣了愣,待发现胸襟前满是血渍的儿子倒地不醒时,大吃了一惊,惊慌着叫仆人。
“来人,公子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