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个人……”柳清泽深吸了一口气,“他可能……跟我们柳家渊源颇深,他一个外姓人住在你们容王府里,并不妥吧?”
“可本王认为,只有容王府,才是他最好的栖身之地,因为,有人曾追杀过他。他也一直嚷着,有人要杀他。”
柳清泽沉默下来。
他在心中反复想着老头儿的话,若说老头儿让出了状元之位,难道是父亲抢了那人的状元之位?要除掉?
若是丞相……
他的眸光沉下来。
“还有一件事,本王觉得应该告诉你。”慕容墨目光微凝,“你并不是柳丞相所生。”
“你说什么?”柳清泽心头大惊,赫然看向慕容墨,“王爷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是小羽无意间偷听了柳丞相和柳夫人的对话,你是柳夫人所生,却不是柳丞相亲生的。”
柳清泽的脸色大变,他身子颤了颤,两眼无神的看着脚下,心中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
难怪……
难怪,他的那个丞相父亲一向对他不冷不热,府里有重大的事,派给暗卫也不让他知晓。
时时说是白养他了。
原来,他不是亲生的!
可他的父亲究竟是叫柳宏,还是叫柳向阳,母亲究竟是叫甄贞还是叫甄沁?
他茫茫然地转身,脚步匆匆地往容王府府门奔去。
韩大从暗处闪身出来,等柳清泽走远了,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他的父亲可能是这个老头?”
慕容墨摇摇头,“不,柳清泽为人机警,这样一来,他会认为,容王府有意干预他柳家的事。不管是柳向阳也好,柳宏也好,总归都是他柳家的人。”
“……”
“我容王府要做,只做个善意捡了个弱智老者收留一场的局外人就好。他刚才对老杨头问了一番话,相信,他心中有数,谁是他的父亲了。”
韩大点了点头,“那么,要不要属下派人跟着他?”
“不必了,他准是回家问柳丞相去了,柳丞相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好过了。”慕容墨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戾色。
韩大扯了下唇角,“也好,让柳府起内讧起来,将羽小姐的一家害得还不够吗?柳府败了才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柳府,多年来一直是皇上的心腹。”慕容红梅花瓣扬到地上,“别人家出了乱子才好,正好没人吵着本王娶妃。”
韩大裂嘴一笑,“主子说的对,眼下太子被俘虏,皇上一准操心着怎样救太子,皇后娘娘那儿也一准心中焦急的担心着儿子,国舅府和崔太傅的府上,都是沐皇后的亲戚,也一定跟着焦急,都不会有心思来干扰主子了。”
“嗯,去看看木管家准备的礼单准备好了没有。”
“是!”
…
柳清泽被自己的身世惊住了,都忘记了自己是骑马来到容王府的,一出府门,便往丞相府里飞奔而去。
他轻功不差,很快就到了家中。
彼时,柳丞相还没有下朝。
仆人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的问道,“公子,怎么啦?”
“夫人呢?”
“夫人在后花园呀,哦,夫人好多了,二小姐正陪着夫人赏梅。”
柳清泽又是一路狂奔来到花园。
柳家是百年书香门第,府里虽然比不上容王府的奢华,也比不上凤府府邸的气派,但毕竟是丞相府,花园建得在京城中也算比较有名。
柳清泽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开着白梅花的小梅林里,找到了母亲。
他静静的站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笑得温婉的中年贵妇人。
衣食无忧的她,保养甚好,四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她待府里的人温和,奖罚一律公平,她是那个抛弃他人再嫁的女子吗?
“娘。”他张了张口,朝柳夫人喊道。
柳夫人抬头,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皱眉,“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柳,这一大早的,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下去,我跟娘说几句话。”柳清泽目光清冷的盯着柳夫人。
柳夫人吓了一大跳,想着刚才他问的事,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柳夫人推了推柳清雅,“你先离开,娘同你哥哥单独的谈谈。”
“娘……”柳清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一眼柳清泽又看一眼自己母亲,不肯走。
“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柳清泽怒道。
柳清雯不敢再留着,吓得提裙跑掉了。
“泽……泽儿,你……想说什么?”柳夫人的目光在躲闪。
“母亲的名字,是叫甄贞,还是叫甄沁?”
柳夫人的脸色大变,“你……你这孩子,怎么敢直呼为娘的名字?”
“娘叫甄沁对不对,早年嫁过一个叫柳宏的人,可丞相大人杀了那人,将他的名字抢了过来,又娶了娘对不对?”
柳夫人身子一软,跌倒在一株歪枝梅树上,抖落了一树花瓣。
她脸色死白,愣愣看着柳清泽,“泽儿,谁跟你说的这件事?这……这不是真的,你不要怀疑你父亲。你要想着,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你的。”
对,是丞相大人给的,却是从他人的手里抢来了,再给他的。
柳清泽冷笑,“母亲只需说出当年的真相就可,不必问是谁,世间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