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逢春死了?”陈隐从程佛衣嘴里听到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惊讶的讯息。
“她杀的?”
陈隐没说“她”是谁,但是程佛衣知道陈隐说的是谁。
“她没回话,看死相是出自她之手。”
陈隐静默了一会,“死了也好,免得还要费脑子怎么安排她的死法,东三省那边想办法用我们的人顶上去,只是死了一个露逢春而已。只要利益足够,第二个,第三个我们这都能弄出来。这事你看着办,务必要把露逢春死了一事,在今天止住,以后,我不希望听到这个消息,更不希望这个消息和千秋出现在一起。”
程佛衣想了下,这事听着麻烦,但事实上操作起来也不是太难。
“这事我会去办的,只是露逢春留下的那个孩子……”程佛衣打量了下陈隐的神色,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动心了?”陈隐又怎么会不知道程佛衣的心思,鹿儿的身世说起来匪夷所思,可是在他们这群人里,却也不是什么让人诧异的事。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张嘴,就能说出鹿儿的来历。
程佛衣旁的没说,只说了一句,“人身妖性,可惜了。”
“他可不可惜,你看到的是她现在,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他母亲是千秋杀的,这事他不知道还好,他要是知道了,又会怎么对待千秋?
我们把他培养成才,把他变成能够执掌一方的人物,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反过来对付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
陈隐道,“最为关键的,
是他的生父,露逢春一直不开口,黑市那边又调查不出来,我总觉得,他的身世不简单。”
“那要把他怎么处置?”
“杀了吧。”
陈隐说。
“趁他刚刚恢复清醒,还不明白世间险恶。”
话已至此,余下的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整个东三省看着平静,实际上早已经波涛汹涌,人人如同浮萍沉浮在其中,然后在某一天被看不见的双手顷刻覆灭。
陈隐去看陈千秋的时候没有空着手,它把一只黄不拉几的杂毛狐狸带了过去,狐狸身上毛秃的厉害,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看上去丑毙了。
“回来的路上捡的。”陈隐看着一脸嫌弃的陈千秋,他好不容易给对方送点东西,对方还一副恶心坏了的样子。
不过等他又看了几眼那个狐狸狗,眼中也带上了嫌弃,别说,确实难看的要命。
陈隐轻咳了两声,“别看它现在丑,等养上两年,就能够皮毛油滑了,等养的好了,把皮给你剥下来做个毛领,你不是总怕冷吗,有了毛领就暖和了。”
“这么丑的狐狸毛颜色,就算养好了,这毛也依旧难看,别说做毛领,就是当鞋垫,也够呛。”陈千秋的手在狐狸身上来回比划,考虑着能不能真的做鞋垫。
最后,她放弃了,与其浪费时间养鞋垫,她还不如直接花钱去买。
但是这是陈隐第一次主动给她送东西,怎么推拒还是一个问题。
“这东西这么小小一只,我整天东奔西走的,还不一定养不养的活,你给丢出去吧,外面就是山林能不能活下来,看她的命数。”
那双跟陈千秋相差无几的狭长凤眼,暗暗的眯了起来,陈隐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说给你,就给你,你收下它能怎样!”
陈千秋也是倔,“我独来独往的习惯了,不一样有东西整天跟着我,这对于我来说是拖累。”
陈隐哼哼两声,“那病床上躺着的难道不是你的拖累吗,就这么一丁点的事,都能把自己给作成这个样子,我看你还是趁早把他撵走吧,免得有天给他收尸。”
陈千秋唇线紧抿,她很不喜欢有人把疯狗跟一只畜牲相提并论。
被丢在她膝盖上的狐狸,被她拂了下去,小东西从她的膝盖滚落到脚边,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圆鼓鼓的小肚子起起伏伏,蜷缩着爪子眼睛都没动上一下,显然睡得极香。
对于外界危险,一点意识都没有,扣分!
原本三分的怒火,现在已经暴涨到九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个累赘给你杀了!”
“信。”
陈千秋回的干脆,他陈隐实力好,地位高,杀人多不稀奇啊。
“可是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陈千秋一字一句道,“你杀他,我必杀你!”
陈隐牙齿咬的铮铮作响,这个陈千秋就知道挑他不喜欢的话来说,真是讨厌!讨厌!讨厌!
地上的狐狸被陈隐捡起来又丢过去,“给我把它看好了,它要是饿了,瘦了,毛不好看了,我就把你的累赘直接给捏死!”
看着气冲冲离去的陈隐,陈千秋觉得这人又疯了,就为了这么一只丑不拉几的鬼东西,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她到底是有多大脸值得对方这样。
还是说,这只狐狸的脸大?
一看这黄毛狐狸身上秃掉的毛,陈千秋就很嫌弃到恶心。
睡着的小狐狸,被人再次拂了下来,陈千秋转着轮椅,慢悠悠的往前,算了吧,就这么丢着吧,活下来是它的命,死了,也不过就死了。
轮椅慢悠悠的离开,地上的黄毛狐狸,睁开眼睛看了看陈千秋离开的方向,然后换个方向,继续蜷缩着爪子睡了过去。
陈千秋刚出门,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衣蒙着面的黑衣人齐整整的冲进房子里,对上陈千秋他们也不卑不亢,不说话,只分立两侧,将大厅团团围起。
这阵仗,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