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弗冷笑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谁的江山不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岂能任由旁人在一旁指手画脚?”
玉无玦在一旁听着,今夜出来,纯粹是做护花使者,这会儿听到阮弗这句话,他吹着茶杯雾气的动作一顿,轻轻盖了盖,放在阮弗的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阮弗一眼。
阮弗见此,唇边冷笑忽的消失,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玉无玦只是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抹无奈。
他的河山,永远可以让她指点。
青衣皱眉道,“自打第一次进华都,燕璟与燕玲珑来拜访过一次之后,这两人倒是没有再来了。”
阮弗叹了一口气,“试探,在某段时间内,一次就够了,何况,以燕玲珑的心计,也不会这般贸然想要与穆家合作的,总是想要观察一番,看看你将会与华都中的哪些人相处合作。”
青衣点了点头,“不过这才两三日的时间,自穆家进入华都之后,暗中也有不少人盯着穆家的。”
可不是,这几日,穆家在各地的生意都受到了一些暗中势力的打压,不过这些青衣还不放在心上,这个节骨眼上,被她拒绝了的生意人,总会有一些想要报复的,不过,不急,她会慢慢收回来,到时候,诸国商会结束,她要穆家掌管中原十路商脉!
阮弗道,“你尽管做你的,明抢也好,暗箭也罢,不过,穆家也不能吃亏。”
“小姐放心,青衣知晓。”
阮弗笑了笑,“你已经完全能独挡一面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南华呢?只怕南华会更加不安分吧。”
青衣勾唇道,“南华的确是最不安分的,我回到华都的第二日,便前去穆家的旧址吊唁,我现在就是当年的穆家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即便如此,过了这么多年,不论是皇甫彧还是许怀闻都不敢在翻出当年的事情,穆家在商界的名声与能力让他们忌惮,而他们更加忌惮的是,倘若再翻出当年的事情,会出现引起一些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人的不安。”
阮弗冷然一笑,“皇甫彧怕了,许怀闻也怕了。如今经过多年的沉淀,因为当年之事而受到冷落的,被打压的人若是想要反抗,只怕皇甫彧会受不了,而且,这些年虽是沉默,但是民间已经有不少学子相信孟氏,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武将的刀,而是文人的嘴,皇甫彧承受不起。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目前,你只是来参加商会的穆家而已。”
“青衣明白。”青衣垂头道。
她明白要如何做,明白要如何找一个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暗里,不论许怀闻想要对青衣做什么,表面上永远只能笑脸相对,就像今夜的刺杀一样,尽管许怀闻吃了一个哑巴亏,他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
“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任何时候都要自己安危为重。”阮弗提醒道。
青衣面上的笑意明亮了几分,“青衣明白。”不过她又皱眉道,“诸国皆是对穆家有所企图,若是辰国没有动作……”
“谁说辰国没有动作?”阮弗道,“逸王穆家虽是暗中在辰国行事,但是,却也没有正式与辰国接触,你若真的是有那样的打算,这一次,便是一个将穆家在辰国变得明朗化的机会。”
青衣只低头想了一会儿,便道,“青衣与小姐……”
阮弗打断青衣的话,“我是我,那是你,不论我们的交情如何,这件事,不适宜我来做。”
青衣也知道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
若是她真的想要在辰国立根,必定不是从效忠阮弗这里开始,而是从拉近穆家与辰国皇室的关系出发。
只是……
她还在想着,坐在另一边,自阮弗与青衣说话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口的玉无凡道,“长清,这件事,交个我做如何?”
今夜阮弗与四哥带自己出来,而他又听了这么久的阮弗与青衣之间的话,自然已经明白了许多,倘若辰国需要一个人来与穆家接洽,那么,这个人,便是他了。
青衣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神色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阮弗闻声抬头看过去,“这件事,我与无玦商量过了,今夜带你出来,也是为了此事。”
得到阮弗的肯定,玉无凡脸上划开一抹笑意,“四哥,长清放心,这件事我会做好的。”
阮弗点了点头,“既如此,后边的事情,便是你与青衣一起接洽了。”
玉无凡郑重点头,俨然心情很好的样子,这么一点的时间之内,很多东西他已经想通地,不管青衣是谁,做什么以前做什么,日后做什么,这个人,都只是青衣而已。
就像四哥,不论长清做什么,长清永远是四哥心中唯一的阮儿一般。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了,阮弗也不打算接手辰国与穆家商业上的事情,便留下玉无凡与青衣两人一起商讨了。
玉无玦显然也不太理会这等事情,永嘉城中的事情,商户民生,几乎都是玉无凡在帮他处理,因此,阮弗与青衣说完话之后,他便拉着阮弗出来了。
她明白的,穆家与自己息息相关,即便她不是背后之主但是青衣这个掌权人却听从自己的命令,她若是想在辰国立根,穆家想要以辰国为先,便只能走皇室这条路,尽管元昌帝相信自己,但相信自己也她如何做,却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