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雷响身世凄苦,黄河涝灾致其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八岁的他跟随逃荒大军至洛阳沿街乞丐。
仁慈善良的雷一诺收养了小雷响,并传授武功。
年近三十的他为人豪爽,性子憨直,吃苦耐劳,成为雷鸣的好兄弟好帮手。
尽管雷氏夫妇对他视为己出,但雷响内心深处一直藏着孤独和自卑。
遇到同样身世凄苦的柳云桥,自然产生一种亲近感。
当日中午雷家摆了筵席,雷一诺向柳云桥介绍了镖局上下几十口人,他发现东方镖局上下团结和谐,亲如一家。
筵席散去,柳云桥一个人回到洛溪禅院,落寞和孤寂。
这次劫后余生,他一直缓不过神来,面对人生的巨大变故,一时难以适应。
只身流落他乡,人生地不熟。他隐忍苦闷和辛酸,沉默寡言,足不出户。
雷一诺是佛家弟子,东方镖局并没有开设在繁华的街道,而是在洛河之畔,后院除了演武场,还修了一座大大的禅院。
雷一诺求师父赐了名字和墨宝——洛溪禅院。
那禅院清幽清净,建筑和园林景观极简朴素和空灵。
正好,寂寥的禅院正适合天涯孤旅的柳云桥,云寒雨冷,禅心佛性。
他保持军旅生涯规律的作息习惯,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功,接着读书写字饮茶。经史子集,兵书策论,无不涉猎。
母亲教的武功心法,从五岁救开始练习,每日念着那首口诀: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与八为足,五为腹心,纵横数之,皆一十五。
然而,直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口诀的内涵他竟不能理解透彻。
忽然有些困乏了,半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沉沉睡去,手里攥着那块美玉和紫蝴蝶香囊,逐渐进入了梦乡。
梦中景致缥缈虚空,如梦如幻。四面仙山,云雾缭绕,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忽听见一声骏马嘶鸣,穿云透雾,宛自天籁,一匹白马踏云行空而至。马儿通身雪白,背生双翼,风神潇洒,仪态端庄。
再仔细一看,天马背上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风韵优雅的妇人。柳云桥定睛一看,喊了一声:“娘!,小白!”
他无比激动,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娘和天马。可是正当他要接近天马之时,天马驮着娘一阵风一样疾速而过,风驰电掣一骑绝尘,消失在一片云彩之中。
“虹儿!救我!”娘回头凝望,发出一声惊恐的哭喊声,划破长空,震撼他的内心。
“娘,娘,小白,小白,虹儿来了!”柳云桥在挣扎中醒了过来。
一场噩梦!他逐渐清醒浑身湿透,内心无比孤独凄凉。
2、四大金镖
晋阳府太谷县,瓦炉小酌酒馆。店堂正中间的一张桌子,四人对饮。不远处拐角处,坐着两个黑衣剑客,其中一人戴着银色面具,鼻子部分被遮住。
“今儿个怎么街上人少车稀,万人空巷,这是出了哪档子事儿?”
“合着您还不知道吧,西大街西门镖局少镖头正式接班的大日子。虽然枚老英雄一世英雄,可岁月不饶人,毕竟年纪大了,这走镖护院都是年轻人的活儿。”
“晋阳府大小十三家镖局,西门镖局、南宫、北野是其中翘楚,算上洛阳的东方镖局,就是江湖上的四大金镖。
天下镖局,东方、西门、南宫、北野——“四足鼎立”。
此言不虚,西门镖局成立于乾隆年间,传至西门毅已是第八代。
老字号,信誉好,人脉广,口碑扎实。主要走镖路线为大西线和大库伦。
近至蒙古归化,远至库伦和恰克图,接单的东家可都是晋商、陕商和口外各大商帮,近到太原,张家口,远到归化、恰克图,没有保不了的镖。
“近几年更是生意红火发展壮大,富商大贾、王公大臣、官府税银,甚至俄罗斯商人都成了西门镖局的东家。”其中一人高谈阔谈,眉飞色舞。
“人家不光是走镖啊,还有看家护院、坐店镇场呢,咱们晋商几座宅门大院都是由镖局看守啊。官老爷升迁、告老还乡宝眷迁移,不也得找镖局护送吗?那几年,边关前线吃紧,送信押粮草,办官差押皇饷的活都揽下了,你说这镖局的生意该有多红火。”
“天,那得有多的的门路,通着天哪!这达官人可是名副其实啊。那照这么咱们晋中几个晋商大县就数西门镖局最大? ”对面的人喝了一口酒,瞪大了眼睛。
“可不,别说太平榆祁四大晋商大县,就是整个华北那也是顶呱呱呀。今天不仅是枚少镖头接钥匙,据说还有俄国人和王爷都来捧场。还要连演三天大戏,千两花红赏赐。我刚从那边过来,街上都挤不过去。”
那个人竖着大拇指,看来是个本地人,对当地商帮镖局如数家珍。
“不就是个镖局掌柜接班吗,又不是状元及第,顶戴加身,整那么大动静?”皮肤稍白皮的人嗤之以鼻。
“瞧你说的,兔子要是能驾辕,要骡子马干啥呢。谁让人家是镖王呢,那家底厚,门路广,银子多。这么大的事不肯定要整个大排场!”
“我看未必,凡事盛极而衰。据说西门老镖头夫人去世的早,娶的是小老婆,比少镖头还年轻几岁,据说啊。”那个瘦子表情有点神秘,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嗓子继续说道:
“那少镖头都三十五了,连一房媳妇儿都没娶!媒人踏破门槛,可就是没下文呀。还听说啊,那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