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冰冷的西湖水,从未再退却过。自雷峰塔倒,西湖水干至今又过去了百年。

千年前,许宣说:“娘子,待有一日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我定然在雷峰塔外等着你,断桥之约,我定不相负,你也莫要负了”誓言犹在耳畔,可是白夭夭从永无天日的雷峰塔底重见光明的那一日,许宣的身影忽明忽暗竟至踪迹全无。

尽管情深动天,奈何终究缘浅。

断桥上,白夭夭七个昼夜寸步不离的等待,许宣却连一星幽魂都没能来赴约。

许是真的已经灰飞烟灭了吧,否则,他如何能忍心一世舍尽一身修为和仙骨都要保护的白夭夭,独自守着他们的诺言孤独一世。

白夭夭心死从西湖断桥纵深跳入西湖的那一天,法海就站在断桥尽处,他不知道该不该替许宣赴这个无人能替的约,告诉白夭夭也许许宣尚在人世,也许许宣只是进入了轮回,也许......他最终却没有跨出这艰难的一步。

他明白,白夭夭与许宣是如此相爱,又如此的相像,两人愿意为对方舍身忘死,同样心怀天下,可是,却终究不明白,彼此心中想要的是对方安好,而非自身喜乐。

即如此,许宣何苦用自己的一身仙骨去修补白夭夭的灵珠,留一丝生气陪着她生生世世又如何。

可既然情致深处,大抵有情人都会做出如此选择吧。

自己又何苦再给白夭夭去平添什么希望,如若世间从此当真再无许宣其人,白夭夭与天同齐的寿数又该如何一刻刻熬过去呢。就让白夭夭在西湖底沉寂,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法海站在断桥上开启法阵看了看依然沉寂不醒的白夭夭,在心中默默的道别。

时光不再,容颜不老,故人却都已经所剩无几,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不知小青如今是否还有一丝执念支撑着在等着他。

小青是最贪玩也最没耐心的,他若再不去寻,恐怕那小妮子当真要生气了,至于白夭夭,自有她的缘法,倘天有情,自会还她个心满意足。

九溪山。

“青帝,今日这天乩剑上的元神似乎已经有了离鞘而出的气势,我这蓬莱山的洗髓泉此时正好催化成熟,择日即可启用”

说话的正是百草仙君,百年过去,百草仙居依然满头白发,面容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背手对着天乩剑沉默不语的青帝不知为何如今竟也是青丝染霜。

“紫宣与这天乩剑本就异体同修,用它滋养紫萱的元神百年,总算重塑了这孽徒的仙根,明日便是亥子丑,紫宣的三煞日,还需老君相助,在重塑孽徒仙根的同时利用亥子丑三煞日破了他的七煞命格,否则,千年复千年,这孽徒始终都要死在白夭夭的手上”

青帝看着天乩剑紧紧皱着眉头,对紫宣的不负天下他从来都是欣慰的,但紫宣对白夭夭的誓不相负却将这三界搅得风云迭起,对这个一手栽培的徒儿,他唯有可叹!可怜!

“为保紫宣不灭,青帝你倒是舍得一条老命不要,竟用自己本命精血滴入冰镜,通过冰镜改了紫宣的命盘,原本灰飞烟灭的紫萱竟被你收入天乩剑滋养,如今不过百年,倒又生出一个活蹦乱跳的紫宣”

能如此与青帝论口舌的,除却白帝还能有谁。白帝依然倨傲而又古板,百草仙居与静候一旁的白鹤仙子对着白帝微微见礼,对于白帝与青帝两人亦敌亦友的关系,千万年来天界无人不知,早已习以为常。

“老道友,我这一身的修为如今是不如你了,不若明日你也与我一道为紫宣重塑仙根吧”青帝对上白帝从来都是相互揶揄的时候多,对青帝这一提议也不过当打趣罢了。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明日?明日乃三煞破日,你莫不是.......”白帝想到这一层心中难免一惊。紫宣的七杀命格是生而有之,即便重塑仙根,这命格也难以去除。

“正是,既然已经两世。紫宣都要与那白蛇纠缠不清,若不去除他的七杀命格,再活一世,结局依然如此,岂不白费了我几十万年本命精血相救”

青帝知晓明日所行之事乃是不可为而为之,几十万年以来,他这九溪山就收了紫宣这么一个徒弟,况且三界之中他也再难寻得紫宣这样一个能号称“第一人”的徒儿,到底是一手教成的爱徒,叫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见青帝苦恼,白帝心有慽慽焉!青帝的心结旁人不懂,白帝却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他自己何尝不是为凌云这个孽徒操碎了心,如今,这孽徒竟已然不知去向。

“也罢,本仙君这数万年也着实无趣,便随你一同前往蓬莱”。

听言,青帝似乎有些诧异,瞬间又恢复平静,心中感激。

青帝退后一步,向着白帝、百草仙君、白鹤仙子微微颔首,道一句“有劳”,便蹋雪梅寻梅而去。九溪山终年积雪,从无旁的颜色,这满林梅红,还是千年前紫萱所栽,如今都已经仙气缭绕,梅香四溢了。

翌日,蓬莱仙岛。

青帝小心翼翼的将天乩剑至于洗髓泉中,随即打开法阵。白鹤仙子、百草险峻、百度三人也分至于法阵的三个角落,随着法阵真正运作一时星芒四溢,青帝将本命精血注入法阵正中心,紫宣的元神如同星星点点绮丽的的星光缓缓自天乩剑中逸出,又渐渐合聚出了紫宣的模样。

还是仙骨傲然的样子,千年的陨落竟半点未损他举世无双的气华。紫宣眯着眼睛,放松周身感受千年来久违的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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