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
吴端:破案了?……不对劲儿,我觉得不对劲儿……
闫思弦:看他怎么说。
吴端给许朗递上一包纸巾,许朗根本顾不上接,很快他便哭得衣服前襟和袖口沾满了鼻涕眼泪。
“喂,你知道王建文怎么死的?”吴端摇着许朗的肩膀大声道。
闫思弦有点想笑,咆哮帝的人设实在不太适合吴端。吴端的余光瞥见闫思弦在一旁表情丰富,瞪了他一眼,闫思弦立即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肃脸。
许朗又哭了好一阵,终于断断续续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就推了他一把……没想杀他啊……”
“呃……嗯?”吴端又晃了许朗几下,“再说一遍,你干嘛了?”
“他说不干了,不跟我合伙了,我……我不甘心,挣的钱,大头都归他,我只够还个利息……
他就这么突然甩手,说不干就不干了,我怎么办?这月才刚开头,我连利息都没挣够呢?会被讨债的逼死啊!
也不知怎么就吵了两句……我……哎!”许朗后悔得直揪自己的头发,“我推了他一把,没用多大劲儿啊,不知道他怎么就倒了……他倒的时候我没看清,好像……好像他脑袋磕地上了?
我真不知道啊……反正他起来的时候流鼻血了……我没想磕死他,真的啊警察同志……我那是失手啊……”
吴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许朗的肩膀。他明白了,许朗被自己的想象力吓住了,他大概以为王建文磕出了脑出血之类当时未见得能看出来的伤。
“走吧,去市局。”吴端给许朗戴了手铐。
待两人将许朗送进市局留置室,闫思弦才开口道:“你够损的。”
吴端耸耸肩,“我看到貂儿的消息了,氰化物中毒,人不是磕死的。但不能排除许朗撒谎,避重就轻。
况且,把他抓来,主要是想等他情绪平复一些,再详细问一问,毕竟他和王建文是合作关系,有经济往来。”
闫思弦“啧”了一声,“你才是真的貌似忠良吧,我开始同情许朗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尸检室。
王建文的尸体已经缝合完毕,一条医用宽胶带从喉咙笔直地延伸至他的小腹,胶带下方便是解剖刀口。
“氰化物摄入的途径,查出来了?”吴端问道。
貂芳向玻璃片上的某种样本添加着试剂,她的手很稳。
她一边操作,一边慢悠悠地答道:“没有针眼,没有皮肤与氰化物接触后的过敏反应,他身上很干净……哦,对了,除了鼻子,出事前死者刚流过鼻血,鼻腔内还有少量血液残留。”
吴端道:“看来真跟许朗动手了,被打出鼻血是真的。”
闫思弦“嗯”了一声。
貂芳继续道:“我取了鼻腔粘膜样本,和胃内容物一起送毒理检验室了,不出意外得话……”
貂芳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她手上忙着,顾不上看,眼睛依旧盯着手上的实验,语气明显是对吴端道:“帮个忙?”
吴端伸手,很自然地在貂芳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又很自然地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
闫思弦注意到这一细节,挑了下眉,没多问。
“没出意外,毒物是吃进去的。”吴端道:“毒理实验室的结果,胃内容物中检测出了氰化钾。但带回来的面包包装袋以及大半瓶可乐里面,均未发现氰化钾。”
“看来得盯一下王建文还吃过什么。我们会对他的胃内容物、食道残留物,进行更加细致的元素分析,但这需要时间,根据以往经验,大概得24小时。”貂芳道。
吴端将手机给她放在了桌上,并道:“有发现随时联络。”
令吴端没想到的是,闫思弦提出了一个十分专业的问题。
他问貂芳道:“你们是怎么评判胃内容物的形态的?”
貂芳停下手中的实验,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闫思弦将问题说得更详细些,否则她没法回答。
“我的意思是,他吃掉了一整块手撕面包——从包装袋来看,那玩意儿可不小,但他只喝了小半瓶可乐,只有几口的量。所以,他的胃内容物是不是相对比较……粘稠?”
“并没有。”貂芳摇头,“正相反,他的胃内容物非常的……稀。我采集的时候感觉他喝了很多水。”
闫思弦点了下头,皱眉出了法医办公室。
吴端快步跟上,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有发现?”
“只是突然想到,他吃了那么大一块面包,不渴吗?为什么可乐剩了大半瓶。”
“他喝水了,在我们没看见的地方!”吴端道。
这个困扰两人的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审讯室,面对警方的问题,许朗局促且莫名其妙。
“水?嗯,他喝了……就在卫生间门口那个自助饮水机——我一直搞不懂机场怎么想的,为啥把饮水机放卫生间门口。
老王在卫生间洗鼻血的时候,我就跟他道歉了,我还说让他别跟我计较,再多干一阵子,等我找着能接手他这个活儿的人,他再走。他还答应了。
我俩一块出的卫生间,我去上班,他去饮水机那儿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应该是排队等着喝水呢吧……不过我没多看,我就直接回岗位了。”
之后有一个小插曲,警方通知机场,可能有投毒事件,机场方面立即回收了自助饮水机等可能被投毒的公共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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