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吴端和闫思弦两次去现场,还特地检查了王建文去过的卫生间,却没发现自助饮水机。
“空缺的那一环补上了。”闫思弦道。
吴端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哎,你说这王建文,光是从叶簇那儿敲诈的钱,就上百万了,一瓶可乐舍不得喝,攒着喝机场的免费纯净水,日子过得也太精细了吧。”
闫思弦耸肩,“兴许他不爱喝甜的呢。就拿你来说,我从没见过你喝矿泉水和白开水之外的东西。而且,那瓶可乐是包车的妹子们给他买的,不是他自己买的。”
吴端思忖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在自助饮水机喝水的时候,有人往他杯子里下了毒。这么看来,还是许朗的疑点最多。”
“动机不足,”闫思弦摇头道:“许朗跟王建文的是临时冲突,王建文鼻子里残留的鼻血也证明,俩人确实动手了。
这根下毒截然相反,前后矛盾。
下毒需要充分的准备,至少得提前弄到氰化钾,是典型的预谋犯罪。
有预谋的罪犯不会冲动行事。在投毒前跟被害人打一架?那不等于直接跟警方说‘我有嫌疑’快来查我啊。
我反倒觉得,可以排除许朗的嫌疑了。”
吴端沉默思索,没有接话。
闫思弦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等看吧,小赖不是去走访周达了吗?看他那边会不会有什么突破。”
赖相衡回来的时候,颇为垂头丧气。
“周达在外地拍戏呢,助理倒是没跟过去,但助理也不在墨城,在帝都,只能赶明儿早上的动车了,要不分头行动?”
“不用了,只见周达一个人就行。”闫思弦道:“从转账记录来看,只有周达的个人账户向王建文转过钱,他应该还没告诉经纪人。”
“那我订票。”赖相衡道:“不过,周达这次拍戏的地点,是北方的老林子里,下了动车还得开大半天车,一来一回少说得三天。”
闫思弦拦了赖相衡一下,“那别订票了,坐我飞机吧。”
闫哥的私人飞机!
赖相衡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闫思弦这次却不打算跟吴端一起出差。
“什么都不用带了,小赖,咱们现在就走。”
“啊?我我我……”赖相衡一时语塞,“不是……那什么……吴队……”
“吴队伤还没有好,不适合长途出差,这趟咱俩去,争取明天这时候回来。”
吴端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闫思弦会突然决定分头行动,且没有提前跟他商量。但在赖相衡面前,他不好反驳闫思弦的决定。他知道,闫思弦最近正在努力适应大家,希望能够服众。
最终,吴端只道了一句:“那你们注意安全,到那边了来个电话。”
直到被闫思弦带上一架私人直升机,赖相衡才如梦方醒。
他先是环顾一圈,适应了巨大的耳麦,“喂”了一声。
耳麦里传来了闫思弦的声音,“别摘,耳麦一直戴着,噪音太大。”
“哦哦。”赖相衡赶忙将准备摘耳麦的手放下来,并对闫思弦的“豪”表示了赞叹。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闫队,你是不是跟老大吵架了?意见不合啊?”
“老大?”
“就是吴队。”
“你倒会挑称呼。”
“称呼可是门学问。”
“哦?”
闫思弦发现,跟赖相衡聊起天来,他也自动开启了捧哏模式,赖同学还真是天赋异禀。
“你看,以前大伙儿都喊你闫副队,带个‘副’字,多不好听……当然了……”赖相衡指了指私人直升机,那意思是“你这么有钱,八成不会在一个称呼上较劲”。
指完,他又继续道:“这么喊,我们也觉得别扭,最后大伙一商量,干脆喊你闫队,喊吴队老大,以示区分。”
“挺好。”闫思弦一边打开案宗,一边又补了一句称赞:“能灵活变通。”
谁知赖相衡却十分执着,他不追问了,干脆直接劝道:“闫队,你来了真好,真好啊,好多案子,48小时就破了,比以前效率高多了。老大不说可能是……怕你骄傲?”
闫思弦丢给赖相衡一个“你在逗我?”的眼神,却发现赖相衡十分认真。
“他虽然不说,但很重视你呢,反正我知道,你刚来那会儿有人不知道你来头,在中间挑拨,说你一个空降来的海归,不接地气,都是老大压下来的。
所以啊,你跟老大可千万别吵架啊,什么事儿不能说开了。”
“没吵架。”
见赖相衡狐疑的目光始终贴在自己身上,闫思弦只好又补充一句:“想什么呢你,跟你说了吴队……不是,老大……老大身体还没恢复,不太适合坐这种飞机,不信你试试,一会儿你就想吐。”
赖相衡终于信了。
闫思弦收起案宗,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能睡就睡会儿吧,到地方就得开始问话。”
赖相衡却担忧道:“咱们到地方怕是正好晚上吧?能见着人?”
“开玩笑,警察办案管他白天晚上。”
赖相衡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句“闫哥威武”。然而,一下直升机,他就发现自己被骗了。闫思弦全程没提警察的身份。
村子背靠滑雪场,一到冬季总会有一些游客,村民们便在自己家办起了农家乐。
剧组将近两百人,几乎包下了村里的所有农家乐。
直升机就降落在剧组驻扎的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