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刚提拔的户部侍郎是本科榜眼章程的大侄子,比他还大十岁的样子,上一科状元章恒。”
姓章啊……“刘掌事,那个章夫人是不是还带了侄女还是外甥女什么的过来?”
刘掌事道:“具体的不清楚,确实带了两位姑娘来。”
“说我算账算得头晕,歇了会儿,你把蓝姨请过去招待。”
打发了刘掌事,徐岳楼对随园道:“你有没有觉得唐家那个自尽的夫人傻得紧?啧啧,幸好唐大人明智,否则,唐姑娘可能也会步其母后尘啊!”
袁京停笔,楼苏拨算盘的手停在半空,连讲述的随园都惊呆了,她没好气道:“姑娘,我打听这些事,问了那么多人,说啥的都有,你这么说的还是头一份。是你傻还是唐夫人傻啊?”
袁京凌厉的目光扫向随园,随园一个激灵,侧首望去袁京却已继续执笔誊抄账本的同时核对账目。
徐岳楼伏在桌子上,托腮道:“你看噢,夫君为了面子纳妾,大度点就是理解;小气点就是不许;小气到顶点,一拍两散就结了。去死这种事,威胁人还可以,真干了,不是傻是什么?”
袁京吐血,不禁问道:“头几年为你婚事,你说大不了一死的话,也是威胁人的?”
“那会儿我傻。”
……
袁京头疼,看了她干净的桌面问道:“你的事做完了?来我这,一起。我做的是你该做的事,还分文未取。”
徐岳楼不情愿地蹭过去,一个算写。一个算了起来,速度快了很多。楼苏悄悄吐了吐舌头,能降住月娘的,唯有袁京这种,不依不靠才有可能。那边。袁京只管誊抄,有了闲聊的心思。
“你让随园打听这些做什么?”
徐岳楼一心二用,答的甚是随意:“我师父说不在意,我觉得变法没定前她就不想回来,当然,最多拖到年底也就是啦。但是呢。我不想做到年底。就算我能做到年底,你也不能帮我到年底啊。我就是琢磨着,看看能不能推波助澜一下……虽然,我觉得变法的最终结果是失败。”
袁京扫了眼身边的姑娘,今年出落了很多。更香更甜更软了,但十足还是个小妮子。“我已身在朝中,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徐岳楼放下账本,挺胸道:“不要小看群众,百姓的力量,咱们组织个千人上书什么的,你看看效果怎样!也许圣上现在就是拉不下面子。来上这么一场,他兴许就点头了。没有沈相,还有别的人可以用嘛。主要负责人还是王安石——唔,唔……”
臭袁京!你又堵我的嘴!徐岳楼怨恨地望着袁京。
随园惊呼了声,后知后觉地喊道:“袁大人,快放开我家姑娘!”
袁京斜了她一眼:“只要是碧痕,她不用我出手就做了。别人的全名,是随便喊的嘛?哪天喊出了升上的名讳呢?”
随园立刻笑道:“袁大人放心。我们姑娘不知道圣上叫柴颐。啊!”不用别人提示,她自己捂住小嘴。举目眺望,生怕院子里来了人。这一望。立刻惊呼道:“不好!姑娘,来了一些官员。”
徐岳楼扔下账本看了过去,果然见打头一位头戴乌纱帽、穿着紫衫的官员刚进了院子。她慌忙道:“是个穿着紫衣的官儿,袁京,快躲起来。哎呦,小祖宗你快点儿啊。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你今后怎么在官场上混啊!”
说话间,那个紫衣人已经进来了。刘掌事从后面出来,给徐岳楼介绍道:“徐掌事,这位是户部尚书章大人。”
徐岳楼、楼苏等人忙见了礼。
章大人没有看二人,而是对袁京道:“袁助教果然如传闻那般在这里做事。”
袁京笑道:“回大人,不是传言,是事实。袁京会元头名,殿试时输的是时事,这才想法子弥补。”
章恒理所当然地坐了主位,刘掌事忙命人看茶:“噢?不知杨家把你的月钱几何?”
“袁京是来学习的,怎好要钱?没交束脩就是万幸了。”
章恒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而是对徐岳楼道:“这位就是徐掌事?你以为杨夫人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目中无人了?”
徐岳楼刚要说话,袁京挺身而道:“大人进屋后,徐掌事一直规规矩矩的,不知徐掌事做了何事惹怒了章大人?还望章大人看在她年幼的份上,指点一二。”
章恒怒拍桌子,冷声道:“怎么,我要问责一个有问题的商号管事,袁大才子要护着吗?三少爷也来了?正好,我刚查了帐,国通号每年盈利的数目报上来的和实际的有出入,三少爷是否可以解释下?”
袁京等人回身,见杨元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徐岳楼担心他说错话,很想嘱咐几句。国通号确实做了些假账,杨夫人那些走暗帐的东西,都让她给做没了。
可惜,杨元栋已经极快地蹦出一段话:“户部的人向来只是看一下,监督国通号是否有违法乱纪的现象罢了,何时参与具体钱财统计了?章大人哪里来的数目?还是说国库充盈了,不需要国通号这点小钱了?只是,国通号给国库的钱是杨家白送于皇家的,章大人说不要当不得数,得圣上说了才算。”
这番恫吓,章恒只听了一个重点,到底为官时间太短,立刻惊道:“国通号不是皇家的产业,是杨家自己的产业?”
“到也不是。”
章恒脸色口气再变:“那户部如何不能查账!”
“因为这是我娘的私人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