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和丝特芬妮没事经常黏在一起,有时候做出十分亲密的动作,克莉斯汀对此颇有怨言,私下里不知道给了夏佐多少眼色,虽然不当着她面那么亲密了,但背着她依然如故,都发现多少次了,这种事又不好当面发作,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个眼睛里容不下别人的女人,传出去不好听,再者说了那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且自己也不是夏佐的什么人,做得太过让人说自己是个倒贴的没有名分的女人,外人会怎么想?尤其是杰弗里那个大嘴巴,被他知道的就等于整个总督府全知道了,如此一来还怎么出去见人。对于此事完全没有经验的克莉斯汀又不知道如何处理,正好这次讲到了吃软饭的问题,没有经大脑就脱口说出来了。
“人家只是个小姑娘,年纪还没艾琳大,我和她怎么认识的你一清二楚,我怎么得到这个将军衔你也清楚,我有今天全是我自己的努力,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吃软饭的了?!”夏佐真的生气了,愤声道。
话说出口后,克莉斯汀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但女孩子的尊严和面子又不允许她就这么偃旗息鼓,硬着嘴道:“那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她怎么样,那小姑娘平常恨不得贴你身上,你们俩要是没什么事谁相信?”
“你…”夏佐很想再争论点什么,但忽然发觉接着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解释得再多只会引来克莉斯汀更多的质问。默默放下战斧和飞爪,换上睡衣意兴阑珊地去了浴室。
躺在木桶浴盆里,将温热的毛巾搭在脸上,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和克莉斯汀之间发生过的这么多事,从一开始的生死相向,差点死在她的箭下,然后暴风城遭遇大爆炸,那个时候见到奄奄一息的仇人,夏佐心底的确有点幸灾乐祸,后来想着要是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回去和赫尔南德斯大主教没法交代,又不甘心她就这么死了,自己的仇没办法报,于是鬼使神差地签下了血之契约。本想着有了契约的束缚,可以继续留在教廷赚点可观的工资以图日后,可因为希罗瑞亚的漠不关心,危险未退去便让自己深入爆炸中心,让夏佐看清了所谓教廷女修士的内心,心灰意冷之下盗了点暴风城白墙上的魔元石,当然他不认为自己是盗窃,只当是救了风骑团副团长的报酬,而后去了黑岭。
只不过没想到,克莉斯汀竟然会千里迢迢找到黑石城,夏佐见到她的时候内心十分复杂,他知道对方是自己才来到冰天雪地的北境,再到后来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里的那份仇恨早就烟消云散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或许对她有了那么一点别样的感情。尽管两人有时会玩玩小海豹抢葡萄的游戏,可无法确定克莉斯汀是真的也有了感情还是那个血之契约的力量作怪。上辈子短短二十年的生活,使得夏佐对情感看得很重,但同时对自己以外的人保持着很强的戒备心,这么久能真正走进他心底的,只有弟弟阿方索、云豹三姐妹以及神经大条的小胖子杰弗里,从前养成的忧患意识让夏佐时刻认为那份契约随时会失效,那么投入的所谓的情感,或许会因为立场和观念的不同,而变成致命的缺点,再加上身体上的异变,他不敢和克莉斯汀走得太近。
但是今天夏佐突然发现,自己或许已经对她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感情,很容易被她的一颦一动牵绊着,这种感情让他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没有过和女孩子有过那种情感,以前是不敢奢望,曾经很多次都以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孤独终老一生,试问现实中的女孩子有几个愿意和一无所有的男人共度一生的?而这个世界,他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场冗长的梦境,也许自己真实的身体正躺在icu病房中昏迷着,人都说如果想要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必须先接受身边的变化,但他所经历的变化太过匪夷所思。也许正是这种复杂的想法,让夏佐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敢去想一些无形的东西。
水早已变凉,拿下脸上的湿毛巾,从浴盆里站起来,扯过一条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披上丝质睡袍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