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明四十年,自皇兄继位后,宦官趋利,纵恣日甚。
当朝臣子纷纷上奏,邹傅将军勾结外朝持政,投敌叛国。
皇兄顾忌他手上掌握五符兵权,便将他调取边关布下死局将其斩除,而他死的当天京都将军府邹家的四十八人被尽数杀戮,血洗府邸。
最后侍卫放了一把火将府邸连同尸体烧成一片灰烬……
我记忆中的邹傅,一直是个骁勇善战,降敌千万,统领五军的镇夷大将军。
奈何他最后死在奋勇一生的战场上,邹家上下连尸骨都无存。
小凤郎是邹家仅存的唯一血脉。
一开始我就认出他是谁了,即使我不帮他,他最后还是会入官。
忍辱含垢数十年,不就是为了今日。
他和我都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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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织纱锦。炉鼎燃着半支香,袅袅不断的上升,烟雾朦胧缭绕。
红烛影深,巫山屏风上投下一道模糊地背影。身姿妖娆,纤手皓肤如玉,轻轻拨弄案几上的几道琴弦。
我听着杂乱无章的琴调,瞧着那背影,只觉这人有病。一个连琴谱都不识的人,摆出这副德行,糊弄鬼呢!
“春宵苦短,客官怎么才来,奴家等得身子都乏了!”
姿势摆了这么久,可不是乏呐!
“途中遇到只野狗挡了路!”
“哦?我玉人阁何时多出来只野狗?倒是我疏忽,让客官受惊了!”
“嗯,的确受了惊!”好久没动胳膊动腿了,刚才劲道没控制好,现在腿还有些酸麻。“若你想给些补偿也可,我也是勉强能接受!”
“呵呵……客官真是位趣人。”娇滴滴的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烛光晃动,模糊的人影款步姗姗从屏风后走出来。
青绿袍缎,肩宽臀窄,乌发拢于背后,缠绕着镶边的银发带,额前勾勒着血红的花纹,浸染眼角下的泪痣迤逦无边,微敞开的衣襟微微露出他胸口白暂的皮肤,说不尽的姣丽妩媚。
他对我娇柔一笑。
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上我后背,手指不安分地在腰间滑动,眼角眉梢全是春色,“奴家愿意做你的补偿。来吧,客官,您尽情□□奴家吧……”
我生生打个冷颤,抬手挡住他的动作,“我喜欢俗气的东西,对比我美还占位儿的东西没兴趣!”
“客官投了只为见奴家,不就为了让奴家伺候,奴家都懂,客官放心,您会舒服的!”他不怀好意凑近我,抛了个媚眼。温热的气息呼来,挠得脖颈侧轻痒无比。
指尖缓缓上划,停在我胸前衣襟边缘,极为色/情挑开一角准备伸进去。
“啪”一巴掌拍掉胸上的爪子,我侧目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我只是来寻个消息而已,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发情也看人,能入我眼的男人能耐可不一般,老太婆我好重口味,滴/烛鞭/打都是家常菜,尤其不讲究力度,一个没把握好废了它就没什么用了!”
语重心长的瞄了一眼他下身,“若不介意,我很乐意奉陪!你认为呢?苏――阁――主,”
傍在我身上的男人一抖,快速放开我,如同避蛇蝎般地退了两三步。
他似想起什么来,小脸蛋一黑,全身都散发着不好的气息,“好说好说!一切好说!”
“嗯!”早这般多好,我把搁在袖中的纸条递过去,“此事便麻烦苏阁主!”
他看也不看接过去,紧张的重复,“好说好说!一切好说!”
见我还看他,又加一句,“我这就安排人,后日就可给你消息。”
“苏阁主做事真是雷厉风行,那我就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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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庭院黑漆漆的,甬路相通,两旁馥郁的花香,在空气里流动。
我顺着小道走到院门口,遥遥一望远处空荡的长廊,想了想又折回去。
刚踏进门口,老远就听到里面传出“叮铃哐啷”摔瓷具的声音,伴随断断续续的恼怒咒骂声。
“……奶奶个腿腿的,一个老太婆竟然威胁我!我堂堂知乎阁阁主怎被个女人给唬住……”
“好不容易拾起的节操又碎了一地……白罗绫知道还不笑话死我!”
“我就见了鬼了……这是我的地盘,我怕她干嘛?”
砸东西的声音停了,他一撩袍在身后的紫檀椅上坐下,端着下巴思忖。
“她感觉怎么那么像宫里那死女人……”自言自语说完,无故打了个寒颤,“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死了么,而且年龄也差太多……”
“咳咳!”我杵在门口听他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谁啊,我不是说了今天不见客!”不耐烦的挥挥手,扭头飘来一记目光,眸子“唰”地紧缩。
一屁股从椅子跳起来,他一副雷劈了的表情,颤抖着手指,“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我、我突然想个事,我想知道在我之前的那人来阁内查了什么事。”
“啊!这个……我说他是来打酱油的你信吗?”眼神飘忽不定。
我对他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
“你说呢?”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们阁楼也是有规矩,不可向外透露幕后顾主信息……”呐呐地小声说着,小脑袋在我越发阴森的目光下向下缩了缩,“不过……既然客官你态度这么诚恳,规矩也是可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