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男子拚命耕种,也生产不及军役所需的食粮;女子日以继夜纺织,也无法满足军用帐幕所需。文學馆百姓疲惫,孤儿寡妇及老弱病残者无法生活,倒在道路两旁死去的人,屡见不鲜。直到蒙恬死后,在河套以南戍边的劳役因陈胜起义,关东大乱而军心不稳,很快散去,从而迫使秦帝国放弃河套以南之地。
现存史料提及有关秦国南征百越的历史,可说是相当简略。对於秦军南征百越的经过,军事部署、作战环境以及秦军面对的军事困难,《史记》的记载甚至可以用一鳞半爪来形容,但可以肯定南征百越的时间,实际上远比北伐匈奴要早。
根据汉文帝元年(公元前179年)南越王赵佗所述,他已经在岭南地区生活了49年。由於《史记》记载赵佗籍贯真定,并非岭南当地人,故此可以参考他在岭南生活的时间,从而推算出秦始皇何时开始南征百越。
自文帝元年往上推朔49年,为秦王政二十年(公元前227年),正值赵国被消灭的次年,可见在赵国灭亡后不久,赵佗随即因为赵人的身份而被徵召入伍,成为征越大军的其中一名士兵。因此可以肯定秦始皇在消灭六国的同时,便开始进行征服五岭以南的军事行动,而且更持续了十多年之久。
岭南自古属於瘴疠之地,亦称百越,意指当地生活着众多部落。
汉初文学家贾谊自被贬为长沙王太傅后,亦听闻长沙气候潮湿多雨,以为自己会早死。汉人畏长沙如此,比长沙更南的岭南,其环境之恶劣可想而知。
即使是驰骋疆场半生。未尝言苦的伏波将军马援,自受命讨伐在交址地区发动叛乱的徵氏姐妹以来,在平定叛乱后亦自言后悔未有听从弟弟少游的话,做个平民百姓,反而从军平越。
当时汉朝已统治岭南地区达百余年,土地半垦,道路粗通,郡、县、乡、里四级政权已建立,已有不少越人汉化。其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已有巨大变化。
马援在提及征越之战时,仍犹有余悸,恐怕客死异乡,可以想像到秦朝时期,岭南地区的自然及人文环境。较二百年后的马援时代恶劣十倍,而现存的史料均指,秦始皇对号称瘴疠之地的岭南采取军事行动的最大目的,是看中当地出产的犀角、象牙、翡翠及珠玑等物,以及扬威海外。
约公元前227年(秦王政二十年),秦始皇下令使尉屠睢以南郡为后勤重地,在当地徵发吏卒、新黔首、甲兵及各种军输物资等所谓楼船之士。沿湘江水道为主要补给线,深入百越之地。南征秦军一路势如破竹,越人纷纷逃入深山密林,逃避秦人的统治。
秦征百越之前。由於百越地区的部落们已经矛盾重重,甚至多数相互攻击,很难拧成一股绳抵御秦军的攻势,但问题是百越地区部族众多。尽管各自为战,但越人逃入深山丛林的举措。令秦军难以彻底消灭其有生力量,加上秦军水土不服,当地瘴疠横行,致使军中大疫,非战斗减员情况日益严重,战事陷入长期化,正如《淮南子》记载的三年不解甲弛弩。
在战事中期,秦军击杀了当地最大部落的首领,西瓯国首领译吁宋,但越人并未屈服,反而推举桀骏为新的首领,这个新推举的首领在一次夜袭中大破秦人,并击杀征越秦军最高统帅屠睢。
秦灭六国,百战百胜,但在百越地区的征战居然令秦军伏尸流血数十万(《淮南子人间训》语),甚至连主帅也被击毙。
秦始皇大怒,为了迅速结束战争,惟有下令对百越增兵,而楚国之亡又让秦军兵力得到释放,给了秦始皇增兵的底气,乃发卒五十万,分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今湖南靖县境)之岭,一军守九嶷(今湖南宁远南)之塞,一军处番禺(今广东广州)之都,一军守南野(今江西南康境),一军结余干(今江西余干境)之水。五路并进,企图一举攻下百越全境。
不过兵力的增加,再加上越人反抗,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不断袭扰秦军勉强维持的补给线,令秦军几乎陷於崩溃,因此秦始皇下令使监禄(即史禄)负责转运粮饷。
为了支持长期战争的物资消耗,史禄决定派遣士兵,开凿连接湘江与漓江之间的运河,后世称为灵渠,使中原和五岭以北地区之兵员和粮草,能通过水运进入百越地区。
由於开凿灵渠属於庞大工程,按当时技术条件,至少也得三至五年时间才能完成,故此战事陷入僵持。
灵渠的建成只是为战争提供较好的后勤保障,并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秦征南越统帅尉屠睢战死后,继任统帅尉任嚣,起初亦无良策对付越人之丛林战,最后才想出了军队屯垦和以谪徙民,与越杂处之持久战和移民同化的策略。
屯垦和移民战术是控制百越地区最有效的方法,但见效慢,至少须五六年时间才能初见成效。由於当时秦始皇已消灭六国,故有充分条件迁移关东六国的新黔首(即所谓中县之民)往百越地区移民戍边。
对於这些新黔首,秦始皇及秦国官吏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把他们留在百越地区,与越人杂居,对秦始皇说有双重好处:一是消灭了六国乱民或惰民;二是稳定了百越地区。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三十三年),自下诏徵发尝逋亡人、赘婿及贾人等往百越地区后,秦始皇认为岭南粗定,故在当地设置桂林、南海及象郡三郡。次年始皇又下令贬谪执法不公的狱吏戌守